而刚刚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甚至没有上锁。草草扫了一眼,至少有四五间房间。看来是每个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这大门索性也就不锁了。
沈颐洲嘴唇抿起坐在椅子上,他不是没听赵轻禾提起过,说梁风在伦敦过得很辛苦,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赵轻禾说得甚是心疼,他也只是冷笑,绝不相信。
梁风会缺钱?怎么可能。
仅仅是她在他身边时拿到的,都足以叫她在伦敦过上足够舒适的日子。
在各个地方到处打工,兼职模特、出入高档西装店。
沈颐洲更愿意恶意地想,她或许只是在找新的狩猎对象。
这不是她最擅长的吗?
或许她只是在伦敦重操旧业,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沈颐洲眸色愈发沉冷,他手指伸进口袋摸了摸烟盒。
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像是细密的蚂蚁无声地爬过,最后还是忍了住。
很快,门口传来了梁风的脚步声。
沈颐洲依旧靠在椅子上,抬眸看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棉麻长裙,脸颊洗得洁净。
头发还有湿漉漉,站在门口问他:“晚上……你留在这里吃饭吗?”
沈颐洲望着她,溢出可有可无的笑。
“可以啊。”
梁风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听轻禾说,市中心有一家很地道的法国菜,不知道你——”
“喔,原来梁小姐不是没钱。”沈颐洲笑着,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梁风错愕地停下了声音,几分不解地看着沈颐洲。
而后,终于从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里读出他的“恶意”。
她能请得起他吃市中心的法国餐厅,却还“假模假样”地住在这种地方。
这不是她最信手拈来的欺骗、博同情吗?
身体在顷刻变得寒凉,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何反驳?他有一万个理由这样看待她。
被水浸润过的眼眶在蒸发后微微发涩,梁风无声地望着他,看见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抬手依旧温柔地抚了抚梁风的肩头,轻笑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房门随后被他顺手带上。
屋子里,陷入彻底的死寂。
确定他生气了,是他最最擅长的那种含着冷意的笑。
梁风久久地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只觉得今天分明少打了一份工,可为什么,还是那样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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