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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春与鸢 1014 字 8个月前

    贺忱叫他休息休息,沈颐洲也只短促地笑一笑,反问他:“有什么必要?”

    而后,沈恪的追悼会他也一手办理。面色平静地和每个人讨论自己父亲的丧事,而后接受所有人的哀悼。

    十月末,贺忱在沈恪的追悼会上再次见到了沈颐洲。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大厅的门口。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颊上,有种苍白肃穆的错觉。

    可他走上前去喊他“二叔”时,沈颐洲依旧能微微弯起嘴角,轻声道:“来了。”

    他像是游离在外、像是感受不到。

    贺忱握住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节哀。”

    沈颐洲从善如流地应下:“好。”

    麻木地站在这门口,接受每个人的“节哀。”

    看着所有人鞠躬,而后,由他送上一束花。

    从白天到晚上,他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司机将他接回家问他晚上还用车吗,阿姨问他用没用过晚餐。

    他统统摇摇头,缓步走回了卧室。

    房门无声地关上,陷入彻底的黑暗。

    听见那一声声的“节哀”、“节哀”、“节哀”。

    沈颐洲倒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眼里却没有流出一滴泪。

    悲哀吗?

    或许。

    伤心难过吗?

    他不知道。

    但沈颐洲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孤独之中。

    箫琴已经不是他的母亲,沈恪再也不会出现,赵轻禾?那是箫琴的孩子。

    空荡荡的屋子里,从前不是他一个人的。

    那天晚上的除夕,不是他一个人的。

    心脏迸发出巨大的痛感,像一把早就插进去的刀子在反复地扭转、深入。

    淙淙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最后将他完全地淹没。

    长久的死寂。

    他不知何时拨出了一个电话。

    听见电话那头带着风声的、小心翼翼的:

    “喂,我是梁风。”

    沈颐洲没有说话。

    “沈颐洲?”她试探地喊道。

    那样温柔的声音,他也曾经真的拥有过。

    够了吧,够了吧。

    是否悲伤情绪里太易滋生绝望与悲观,要不然他此刻为何坚定地这样想:叫她再回来又能怎样呢?

    她真的爱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