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是裴思渡今日的妆容抓眼,又或许是她西服外套上的胸针夺目,桑絮的目光专注地在她身上留了会。见她不笑,隐忍着脾气,难得耐心地与她解释。
她有什么可跑的,她也没跑过……也不对,确实跑过。
桑絮自己翻自己的烂账,心虚到做小动作,食指在鼻子上碰了一下,好像那儿痒似的。
裴思渡仍是不满,但她的理由倒也充分,只好原谅她,“你回去工作吧,中午我要见个客户,晚上等我,我送你回家。”
桑絮转过身去,又转回来,不大明白,正色说:“我们昨天已经吃过饭了。”
协议从昨天开始生效,第一天约会,裴思渡说不能敷衍了事,她已经乖乖配合。只是没想到今天下班后还要一起,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后日日如此,那怎么行。
裴思渡陪她吃饭,送她回家,还要跟她视频说晚安。裴总监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不好,既然是领导,就应该多做正事。
她也要做她自己的事情,封憬近来要去邻市参加剧本展,抢些新剧本,要与她开会商量。她哪儿能把所有时间拿来搞风花雪月呢。
桌上的蛋糕是桑絮亲手做的,哪怕昨晚做到一半,裴思渡来分她的心,但口感仍是不错。她认为裴思渡应当先尝一尝,像卫涵涵那样,给她一个正反馈。
但裴思渡不仅不理,还以冷淡的眼神看她,末了,唇畔显出一个笑来。
笑不达眼,眸子里一片冷寂。
“原来昨天吃饭是完成任务,今天不想再跟我浪费时间。”她说完不等答复,像是厌倦桑絮的声音,直接下逐客令:“十点我要开会,现在需要时间准备。”
桑絮定定地看她,然后沉默不语地回到工位,脑海里不住地播放“真麻烦”三个字。
她好心去送早点,怎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难道不让她送自己回家,也是值得生气的事情吗?
才第二天,桑絮已经受够了这种关系。
她独来独往惯了,中学时期话少,没有心思将精力放在人际交往上。那时候只要成绩好,人没有大毛病,老师们跟同学们都乐得体谅她。
高三时,还有好心人自发给她买早餐,说这些琐事会耽误她学习。
桑絮感动之余,生怕人家跟她表白,不是她自恋,她只是清醒。这世上的奉献者太少了,大多数人在付出时,已经想好了要什么回报。
哪里有人会无条件地对别人好呢,就连她父母,有时都要提条件。
所以就连对她暗恋的女孩,桑絮也只是正常交流,在人家没来请教时,知道对方的薄弱科目需要指点,桑絮也忍住卖弄的心思。
她清楚她没那么无私,她急于“乐于助人”,是想同人家多说几句话,借此来满足她见不得人的心思,偷偷在日记上回味。
既然如此,何必多接近,人家摆明了不喜欢女生,她干嘛暴露自己。
大学更是如此,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她都舍不得浪费,做兼职或是考证。跟几个室友的关系都很淡,只有封憬乐意跟她玩,喜欢拉她去放松。
桑絮有回实在忍不了,提醒她:“我们班有意思的同学挺多的,寝室的几个女生也不差,你跟我在一块是最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