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渡放低椅靠,懒洋洋地问:“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大学。”
“一直没买车?”
“开车麻烦,不觉得必须。”开车对她而言要时刻全神贯注, 工作两年, 通勤路上,她更愿意好好休息。
想了一下,又坦然地说:“而且钱不是很多。”
“但是打算下个月买。”
“赚够钱了?”裴思渡柔声笑了。
桑絮目视前方,“不是,但现在必须了。”
有车的话, 开回淮城会很方便, 随时随地,只要她想见裴思渡。
裴思渡问:“还记得我跟你说, 要送你一辆车吗?”
当然记得,但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桑絮的唇线绷紧,将情绪妥帖地藏起来, “我生日还早。”
裴思渡盯着她的侧脸, 缓声说:“去年生日, 我没送你礼物。”
“不用, 已经过去了。”桑絮答得极快, 像是知道裴思渡要那么说,已经准备好了拒绝的话。
停了停,垂眸,她淡声问:“你在怪我当时没送给你吗?”
那时候的失落是一个人的事情,桑絮有自知之明,“当时才分完不久,我都走了,你不理我很正常,还送什么礼物。”
“真的不怪我吗?”
桑絮不说话,等停在十字路口,才有闲暇思考,温声说:“不怪。”
“虽然那天没理你,但是隔天我去帮你买了车。”
说起这个,裴思渡笑了下,笑她那个时候的心理活动。贵了怕桑絮不要,便宜了怕心意不足,好像真能送出去似的。
“车在我家里,明天去提吧。”
桑絮:“?”
原来裴思渡那时候帮她准备了礼物吗?
“我爸妈家。”
桑絮漆黑如夜的瞳孔看着前路,紧张并着震惊,又要收礼物,又要见她父母?
“我不急着开,先放哪吧。”拒绝完,旁边的气压低下去,桑絮怕她不高兴,艰难地开口:“不是不想要,但你对我太好,我压力很大……”
裴思渡抬起手腕看指针上的钻,淡淡地问:“这块手表,你要挣几个月?”
桑絮羞于在她面前谈经济:“干嘛?”
“买车对我而言,比你买表轻松。桑絮,我们并不在比谁富裕,谁送的礼物更贵,而是在论心意。我相信,如果我没有钱,送你一件手工制品,你也会很高兴,对吗?”她的声线柔润,像溶溶的月荡漾在湖心,“所以不要有压力,我想送你而已。”
“不能这么说,无论你多么有钱,钱也是钱。”
桑絮看她脸色不好看,退让地说:“如果你要送,我会还你钱的。”
“好,那手表的钱,我也还你,把账单给我。”
桑絮拧起眉头,却说不出重话,只服软似的讨饶唤她一声:“裴思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