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临江这个地方太小,出门就碰上熟人,我在临江这边,无论如何都抹不开面子,所以我要离开临江,回到我的老家去。”
回老家?原来夏江杰不是本地人,可他却操着一口纯正的临江方言。
夏江杰似乎听出了安朵的疑惑,对安朵说道:
“我是汉光知青,当年来滇云支援边疆建设,我喜欢这个地方,我老婆也是这里的,所以我已经变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临江人了,可是现在的我却不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了。”
安朵还是不解地向夏江杰问道:
“夏厂长,你走了,那你的普宁水泥厂咋办?你的家人咋办?”
夏江杰好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假思索地道:
“我们厂子正在面临扩大销路、薄利多销的转型期,刚好要在我的老家汉光市建立销售网点,因为销售业绩是企业的重中之重,所以我就提出由我来亲自主抓销售,而把生产管理放手给我的副手。”
安朵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这样做,既为自己寻找到一个最佳的治疗环境,也能为企业脱困尽心尽力。”
夏江杰无奈地点点头: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安朵觉得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明白,又问道:
“夏厂长,既然你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你是否建议你老婆去检测血样呢?”
夏江杰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对安朵说:
“幸好,我和老婆生了儿子之后,因为有一次不小心又让她怀孕了,在城镇户口只能生育一孩的政策背景下,我们不得不去做了人流。
“因为那次人流大出血差点出了人命,我老婆对每次夫妻生活都心有余悸,所以我们很久以来过夫妻生活,都用避孕套。
“我老婆是语文高级教师,经常被派往东南亚华文学校教授华语,她们每次出国都要检测血样,前几天出国也不例外,她的血样是正常的。”
夏江杰的一席话让安朵悬在嗓子眼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最后,夏江杰用恳求的语气对安朵说:
“安主任,我办完厂子交接手续后,就离开临江了。我希望,关于我在临江感染的艾滋病,就此告一段落,我不想走后被临江人诟病。”
安朵对他说:
“除了你我之外,无人知道你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不过,你回到了汉光,我们会给你的情况告知当地疾控中心,把你纳入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进行管理。”
夏江杰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释然了:
“我本来就是去汉光治病的,只要不在临江,我的艾滋病感染者身份暴露了又何妨。”
看着好像寻找到一丝希望光亮的夏江杰,安朵在心里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