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隔了整整一周方霁才再次见到纪时昼。
少年还是那身黑白的校服,干净得近乎刺目,一走近衣服上一股洗衣液的香。衣衫整洁,眉目俊朗,只是过个马路都引来一群大爷大妈的侧目。
这俨然成了小县城的一道风景。
纪时昼不属于这里,和方霁不是一路人,从来不是。
跟隔壁院校的学生最好不要扯上关系,这是方霁捡手链得到的教训。
可老天爷仿佛在说这还不够,教训是要他得到领悟才行,他现在还没有悟。
纪时昼旁若无人地走过来,让对面的人让出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给他腾地方的人是个大二学生,比方霁都大,纪时昼说“麻烦让一下”的语气过于平常,那人脑子还没转过来,屁股先抬起来了。
隔壁桌就是陈响,一见到纪时昼坐过来,聊天的声音都小了,静静观察着这边。
“我听别人说你找我?”纪时昼只管问他。
方霁抿了下唇,左右看了看,起身道:“去别处说。”
纪时昼当真起身了,也没问要去哪儿。
路过陈响时,陈响拦了方霁一下,低声嘱咐:“别把人打坏了。”
方霁知道他误会了,但没有解释。
纪时昼就跟在后面,离得远一点了,他问:“你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揍我?”
方霁懒得理他,又不得不理,走到街对面还不够,又往前走了走,拐了个弯,确定陈响他们看不到才停下来。
“我没找人打过你,你一直跟着我也没用。”
方霁撂下一句话,等着纪时昼提出质疑。
纪时昼却说:“我知道。”
气氛僵持了两秒钟。
感到疑惑和不解的人是方霁。
纪时昼歪了下头,十六岁一米八零,是过高了,只比方霁矮一点,微微抬眼:“不然怎么可能是两千检讨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方霁猛地看向他,眼神又凶巴巴的。
纪时昼丝毫不畏惧,语气平静地叙述:“你打不过我。”
“那是我那天身上有伤,真打起来你未必打得过我。”
纪时昼不置可否,甚至示意方霁可以先出手。
方霁是真的很想揍他,又顾及他的家庭背景。
两个人僵持不下,随之听到一道清亮的女声喊:“方霁?”
方霁神情猛然松懈下来,眼底划过的茫然被纪时昼捕捉到,略感兴趣地同他一起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