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重落在床铺上,纪时昼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
方霁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那么有力,纪时昼把他弄得有点疼,他也没有出声,仰着脖子任其降落。
“她说我喜欢男人最好,好让师家断子绝孙。”纪时昼呼吸间的热气落在他的脖颈,方霁胸口火辣辣地疼,明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却好像隔着永远淌不过的何川,情感传达不出去却有一轮接一轮的热浪袭来。
雨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反而混在汗水里漫布全身。
“你是不是又要失望?”纪时昼问。
他始终认为他会走。
方霁摇头,汗水和泪水一块落,他的腿被温柔架起。
纪时昼问他疼不疼,方霁恍惚看到雨水在窗外汹涌而落,膝盖处的旧伤被细细抚摸。
他很久前回答过了,明明已经不再疼,现在忽然松口说:“疼……”
纪时昼猛然顿住,吻掉他眼角的泪,额头抵着额头,“抱歉。”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倦。
方霁回拥住他,“没关系,让我疼。”
从来都是这样,方霁比他更坚强,他软弱地不愿面对,方霁却什么都能承受。
方霁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被丢弃。
但纪时昼想要他在意。
“不许走。”他咬住他的颈侧,留下明显的痕迹,给他制造疼痛。
方霁迷迷糊糊地回应:“我哪里都不去,我跟你一起。”
纪时昼执拗:“是我非要你留下。”
方霁回答:“是我想要留下。”
“哥哥。”
“嗯?”
“我不说离开,你就永远别想离开。”
“唔……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
方霁无论什么都会说好。
窗外的雨一直下,怎也不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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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国华的电话再度打来,纪时昼接通后没有说话,静谧在父子二人间扩散开来。
“你把工作丢了。”纪国华的声音浑厚,并带着确凿。
纪时昼说:“是。”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总会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纪国华问他。
“已经在面试其他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