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的。”阮芳雨先前经常带东西回来,推脱店里赠送餐食。外卖袋被从包里窸窣拎出,隔了牛皮纸,鸡蛋凉了散发腥气,混着番茄酱将书包腌透。“我同学给的。”
窗前有张破木桌子,能看到巷口漆黑夜色,那是阮芳雨平日学习的书桌。他把铺开的卷子折叠推在一旁,熟练卷起一摞用过的演算纸当架撑,晾包。阮芳雨去门口水盆洗了手,进屋用角落的煤气灶开火热锅。“有个同学买多了,吃不了,送我的。”
仉星航过渡点餐又不想负责,临了抓着他腰逼迫带走。阮芳雨出小区后本想扔了,但从小养成的节俭习惯又让他做不出糟蹋无辜粮食的事情。
阿嬷嶙峋手触碰袋子里五六个饭盒,晓得他不会为了撒个谎花这么多钱,似懂非懂点头。“那你谢谢人家了吗?”
在她眼里阮芳雨一直都是小时候那个需要教导的孩子,连这点小事都要提醒。
阮芳雨端着锅,衬衫下后腰淤青处酸疼,下意识舔唇角口子,传来一丝带着血腥味的痛楚。
临离开前,仉星航不出所料发了疯,满屋信息素压制,拿膝盖抵他后腰,强迫摁在沙发上,荒唐提出要买了他的要求。阮芳雨咬牙拒绝,被强迫咬了腺体,接了个疯狂的吻。
思绪被滋啦的油爆声拉回,阮芳雨单手把锅抬高离开火焰,冷饭倒进去翻炒。“谢了。”
不仅谢了他,还谢了他全家。
.
油烟升腾,烟熏火燎,小屋弥漫起一股沁人油香。阿嬷停下剥芋头,凝神听了会儿,阮芳雨的厨艺虽然离满汉全席有一定差距,但家常菜做的十分美味,哄说:“阮阮以后能当大厨了。”
“不当大厨。”阮芳雨单手端锅,少年肩胛骨轮廓因消瘦异常清晰,把炒好的饭分倒进两只碗,端来桌前。“我将来要做医生。”
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这是阮芳雨的理想。他随手扶正头顶被门缝灌进的风吹得摇晃的灯,跨坐下给阿嬷递去筷子,又把热水推在她触手可及之处,扒了口饭,带着怨气补充。“专治疯病。”
.
窗外月明,巷子陷入一片死静,阮芳雨躺在床上,后颈伤口还疼,脑中不由回顾白天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仉星航的发疯意料之中又情理之中。突如其来反制住他,箍住下巴,剥开上衣强迫接吻。阮芳雨被摁在身下,撕咬伤痕累累的后颈……
阮芳雨一直以来都痛恨仉星航,厌恶、反感、甚至觉着恶心。可是那一刻,仉星航咬破后颈血肉,和三年前不同,他浑身仿佛被击碎了一层脆弱皮囊,除了憎恨和惊恐,心底更深处竟然涌出了前所未有放纵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