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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前几天的厚被子已经换成了薄薄的夏凉被。这种天气睡桌子不会再感冒,但阮芳雨上床后自觉翻身到里侧,留出外侧半边空地,仉星航靠着他肩膀躺下。

    不用言语,他们此刻在心中不约而同达成了默契。

    阮芳雨累了一天,刚闭上眼,枕头边的手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故意挑在这时候来消息,一连七八条震动,手机在床上欢快跳的像夜深人静里某个自我娱乐的隐晦用品。

    阮芳雨摸在手里时还有余震,顶着刺目的光眯起眼看是谁大半夜“上奏”。

    备注是【逆子】的人顶着滑稽笑脸头像给他甩了一堆表情包,一排哭喊求救喊爹的。

    黄洋代表全班对仉星航和阮芳雨一起请假引发数学课惨案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天知道老黄就着概率由头差点祭出高数,晚上还添了张附加题卷子。

    阮芳雨拿在手里时,黄洋正见迟迟没有回复,以为阮芳雨又像以前一样“已读不回”,发了一张捶打的愤怒表情。

    阮芳雨想让他消停,勉为其难回复:儿子跪安歇了吧。

    还没等点发送,黄洋紧接又是两张一模一样捶打的愤怒表情。

    聊天框不动了,彩色条纹由上而下闪动切割屏幕,紧接就是熟悉的卡顿黑屏。

    昏暗室内,投在阮芳雨脸上灯光瞬间熄灭。他咬着后槽牙嘶的吸了口气,心想黄洋真不愧是单身十七年的手速,除了仉星航这还是第二个能单凭信息给他手机整卡机的人。

    “怎么了?”仉星航听到声音侧脸。

    “没什么。”阮芳雨丢下手机。

    “哦。”

    阮芳雨又吸了口气,侧过脸,心想你这失落的语调是怎么回事?他转的太快,仉星航又还没转回去,狭小的床上,猝不及防的贴脸,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却能感受到彼此呼吸近在咫尺。

    仉星航的牙膏是绿茶味的……

    阮芳雨果断又转了回去,因为牙膏的味道又是几秒钟心跳飚速,心里骂骚包,骂完后又反省自己刚才回避的太心虚。

    为了挽回面子,他往前蹭了蹭,佯装摆弄了两下黑屏的手机,拉开距离后又从容转回去,漫不经心说:“其实也没什么,刚才黄洋犯病了,给我狂发消息。结果我手机受不了折磨自杀了。”

    黑暗中阮芳雨看不到仉星航的模样,但能听见枕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脑海里自然就能浮现出发出这样笑声时的脸——明明是个不怎么样的笑话。

    “哥,你闭上眼睛。”

    阮芳雨察觉到身边的床面一轻,床腿跟着吱呀,是仉星航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