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星航说:“我可以接受任何处分,除了被开除。”
阮芳雨神色一僵。
一个学生犯大错后不想被开除学籍再正常不过,但对仉星航来说不同。他从没做好在哪里常住的打算,连“家”都不算家。
仉星航抬起眼,准确捕捉到了他脸上短促神情,眼尾稍勾,朝他浅浅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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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倩这次并没有再说让他联系父母,把仉星航和阮芳雨暂时放走后自己出门去走廊尽头拨了两遍那个号码,都是无法接通。
她靠在墙上,阳光穿过玻璃滚烫照进,长长叹了口气,觉着头疼,捏了两下眉心,抬脚去三楼数学组找老黄调课——她要去医院,安抚安抚陈延超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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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倩这边刚安排好,医院的老严就打了电话过来。
走廊上护士和病号人来人往,噪音很大。他单手扶腰气喘吁吁靠在墙上,心说得亏自己是教体育的,这要换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累趴。
他一直帮着挂号缴费拿单子,跑上跑下,此刻终于安顿下来,捂着手机刚跟校长交代完,就想起要再给万晓倩交代下陈延超的病情,免得人太担心。
“软组织挫伤,鼻骨轻微骨裂。”他平日对学生绷着脸活像人人欠他二百万,但其实人十分随性,说:“不轻不重的,要我说啊,也是活该。老邢刚才调了监控,特意跟我说了说,他那都是骂了人些什么话?咱们教书育人,都他娘给他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就该被打一顿长长记性!”
“你真是……”万晓倩无奈笑了出来,心里同意但在学校收敛着没敢表示苟同。既然是陈延超先挑衅的,那开除倒是不至于了,她刚松了口气。
“那什么……”老严透过门上玻璃朝病房内看了眼,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里边的气压,不怎么自然说:“仉家来人了,带着律师来的。”
“什么?”万晓倩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次事情后她特意找南嘉那边的同事打听过仉星航情况,网上谣言她都知道,不然也不会默许学生打这场群架。
虽然流言蜚语有夸张和失真的成分,但关于身世这部分确实如此。
仉星航虽然生的好,但却让人说不出羡慕两个字。他的母亲跟父亲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这孩子从小就在双方之间辗转,但到哪边都不受待见。
仉家势力大,消息紧,他过得怎么样万晓倩并不知道,只知道仉厅自始至终就没承认过这个孩子。
“仉家来人干什么?”
老严听出她语气紧张,知道这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又得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