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曜州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圈,在小区正好和他们碰在一起。阮芳雨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仉星航跟着坐进去。
“航航,我不了解南星。”谭曜州把着方向盘说:“你想想,这种时候他会去哪?”
“我……”仉星航掐了下食指指节,眼皮一垂。
“我也不了解南星哥哥。”
过往这些年,他一直对仉南星存戒备隔阂,知道对方好,但并未真正放在心里当成家人相处,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谭曜州一滞,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他肩膀塌了些,倒向靠背,有几分无力。
“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人了解他。”
仉南星一直过的煎熬,却从不向给任何人透露,也不求助,明明病入膏肓,却从不提及死亡。
他想起一句话,心里更慌——真正想死的人,从不把自杀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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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欠身抓着靠背扶手问:“他没带手机,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有没有开车?”
“开了。”谭曜州立刻就反应过来。关心则乱,他刚才围小区找时,仉南星跑车位置是空的。
谭曜州马上打电话给熟悉的交警,要求帮忙全市搜索仉南星的车。
“你就说他公司拖欠员工两百万,准备开车跑路!申请走流程查。”
“曜州,你看这这都几点了。就算我现在申请,局领导也不在,也批不下来。而且这都是留案底的。”
谭曜州没有耐心,冷冷地问:“那你怎么样才肯帮我?”
“好说。”那边传来一声笑。
电话内容阮芳雨听不清,只是看最后谭曜州冷嗤一声:“你做梦!”
他气冲冲把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心里烦躁窝火的快要烧起来。
过了半晌,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示,是一段三分钟的语音。
谭曜州扫过一眼,但看是他“有求”的对象,阴沉着脸点开,没有贴耳,自然外放。
“你看你,这么着急拒绝,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很舒服是吗?我查了今晚违规行驶单,最长那一遛就是他。超速,闯红灯,仉南星是赶着去投胎吗?我早跟你说他不正常,让你离……”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仉南星的行车路线图。
谭曜州果断把剩下语音掐了,手指摁着录音键咬牙切齿发了一句。
“闭上你的狗嘴!”
挂挡开车,发动机咆哮,车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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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海滩没人,上方看台的灯光照不下来,四周漆黑,湿咸的的风从海面吹来,海浪轰隆。
仉南星站在沙滩上,迎着推来叠去的海浪,朝着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深渊走去,小腿被水淹没,风把头发撩向身后,浪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带着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