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弟弟多乖。”谭曜州端起茶几上的碗吹了吹给仉南星喂到嘴边。
“南星小朋友,赏个脸,张张嘴呗。”
仉南星终于抬起一点,看向他。
“我有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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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仉星航和阮芳雨跟着折腾了一宿,有谭曜州看着仉南,他们在客房睡下。
天幕由深沉的黑逐渐转成藏蓝,谭曜州和仉南星并坐在沙发上,时间嘀嗒流逝,谁都没有先开口。
今夜他们把所有的话都系数说开,谭曜州过去那些真假参半强装的潇洒完全暴露,他觉着现在的仉南星看自己,大概觉着很小家子气。
不知沉默了多久,仉南星说:“我以后不会再去寻死。”
谭曜州腿撑在身前,小臂搭在上边,手腕垂下去,露出清晰血管。
“嗯。”
“你开个条件。”仉南星垂眸平静说:“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都行。”
谭曜州短促笑了下,“你还是要赶我走?”
仉南星没说话。
“因为我认真了,你觉着不好玩了。”
“不是一类人。”仉南星说:“曜州,回头吧,趁一切都来得及。”
从小他就清楚,自己活在浑水里。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玩乐交往,但他不愿意有亲密关系,朋友和恋人都不行。
他不跟任何不理智以及牺牲性的东西沾边,不愿意把任何人拉进自己这滩泥潭里。
又或者,他害怕别人承载不住这幅懦弱疲惫的身躯,经受不住被辜负以后崩溃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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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喜欢死皮赖脸纠缠的人,但我没法。”谭曜州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不怎么要脸。”
“我从高三就喜欢你。”他不用仉南星回答,只是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有天晚上你跟我哥回家,我就在楼上看着你。你站在院里树下抽烟,眯着眼睛,火光在指尖明灭,很漂亮。”
“我承认我很肤浅,第一眼就是喜欢你漂亮。我打听你的喜好,刻意接近你。仉南星,我真的很蠢。高三练习册封皮上,写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跟你考一样的大学,想征服你。”
“但后来我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人,只要捏住你的弱点,一句话,一个眼神,顷刻间就能让你就溃不成军。”
仉南星原生家庭的不幸,善良不成样子的内心,都是能让人拿捏的弱点。
谭曜州深深吐出口气,全身心放松靠在沙发背上,“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所以我想尽量帮你多分担一点,再分担一点。哪怕你的心里有一万斤重,我也能为你扛起九千九。”
“把我留下来行吗?”
仉南星抿了下嘴,看着眼前明光可鉴的茶几面,投射着静匿的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