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主治医生来查房，要带叶溏再去检查一遍。

    在检查的过程中叶溏虽然很配合，但是情绪很低落，完全打不起精神来，医生问他什么，他的回答也特别消极。

    从检查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叶溏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像一只萎靡不振地猫一样靠在轮椅上。

    昨天秦韩来过，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用玻璃碎片扎破了秦韩的手臂，咬了秦韩的肩膀，还扇了秦韩一耳光，这些事情他全都记得。

    当然，还有秦韩的那个拥抱。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等待被施舍的乞丐，明明早已经万劫不复，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要给他希望，这种所谓的希望，哪怕就只是一丁点，恐怕到终于有一天失去以后，也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这个希望来了，可是对于叶溏来说，这却是假的，伸手是触碰不到的。

    他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后决定不要去做那么没志气的人，虽然秦韩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没有力气再去捡起那个所谓的希望了。

    叶溏被护工送回病房后，医生对秦韩说道：“现在他精神上的问题比失明还要严重，我觉得最好先给他找个心理医生，首先要把他心里的疙瘩给解开了，否则一直这么下去根本不利于他的恢复，心态是很重要的，有时候心态好即使是最严重的的病也有回旋的余地。”

    秦韩和医生谈完后，给林升打了个电话。

    还没等秦韩开口，林升就率先说道：“放心吧，我姐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你怎么知道？”

    “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林升笑了一下，“秦韩啊，你跟哥说说，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秦韩没说话，林升又笑了一声，“算了，这个问题留着你自己慢慢琢磨吧，这么大的人了，别谈个恋爱都让长辈操心。”

    秦韩和江闯都是林升看着长大的，两个人对林升的感情都很深，同样，林升对秦韩的感情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随便问个和秦韩熟的人，谁都会说秦韩就是个渣男，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交往一两个月甚至一两个星期就把别人给甩了，渣是真的渣。

    不过之前江闯那句话也说得对，虽然秦韩渣了点，但也不是禽兽。

    所以一开始之所以没有过来，是因为被叶溏骗过一次，理所当然会以为这一次依然是叶溏在骗他，所以当得知这是真的，他也是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

    只不过，已经有点晚了，叶溏对秦韩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秦韩靠在病房门口，护士正在给叶溏换药。

    后脑勺和手上的伤都可以慢慢恢复，只是这失明的问题连医生也说不清，甚至都无法断言到底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如果真的永远见不到光明，不管是对于叶溏还是任何人来说，都无异于最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