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一刻不在贪婪地肖想拴住黎澈整个人,标上所有物,刻上自己的记号,可他也没有一刻不在抑制着那种想法,他没想到会从黎澈的口中听到那样的话。
猎物已经将自己送到嘴边,猎手却不敢开口。
黎澈随着小朋友黏,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缺乏安全感,对着别人可能不一定,但对着唐忍,黎澈有的是耐心。
回到房间,唐忍拿着酒店前台送上门的药油,等着正洗澡的黎澈出来。
他没有吹干头发,湿漉漉偶尔滴着水,穿着酒店的浴袍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外仙气飘飘的景色。
黎澈又是只围着一个浴巾就走了出来,唐忍红耳朵似乎已经被他培养出条件反射,条件触发就会变色,即便昨晚已经探索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唐忍手里的东西,无奈笑笑:“哪儿弄来的?”
“酒店前台。”唐忍将小瓶子举上去想递给黎澈,说:“擦一擦吧,好得快。”
黎澈接过,上前一步抓起小朋友的手重新将瓶子塞回去,语重心长地教育:“这我就得说说你了。”唐忍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这种事儿都要我自己做,我会难过的。”
他仿佛在控诉爱人的苦情男友:“我会想,我男朋友是不是不想碰我了,不心疼我了,明明昨晚那么上头现在却连药都不想给我上,那以后……”
“我……”唐忍被他说得浑身局促,抓住黎澈手将人拽到近前,“我给你上。”
黎澈欺负小朋友成功,邪气地弯唇笑着,“那来吧。”
唐忍坐在原处,视线正好与黎澈腰腹的伤齐平,他看着细腻的皮肤上那层渗透进深处的瘀血,抿抿嘴,打开药瓶倒到手掌上。
擦药,纯不纯洁还是要看位置,黎澈受伤的位置就注定疗伤过程不可能风平浪静,于是原定两点一起去看雪雕展的两个人,磨蹭到三点半才堪堪走出房门。
这个度假村的娱乐项目不算多,最受欢迎的便是设施优良的雪场,他们在这里住了四天,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去滑雪,临行前的最后一日,只剩下唯一一个项目没参与,看日出。
酒店后方有一个出发点,坐上缆车可以直达最顶端,这里太阳光顾的相对较晚,每天六点半才开始擦出清晨第一缕光。
离开的当日,两人起了大早穿上厚重的保暖衣服,加入观看日出的队列。
缆车悬在空中,每一辆车上都架着一盏小灯,一个接着一个,在缆线上像是一排有序飞行的萤火虫。
脚下悬空,山间还未彻底苏醒,却已经能听见或清脆或沙哑的鸟鸣,声声荡着空泛的回音。
“好恐怖呀!”小女孩儿脆脆嫩嫩的声音从前车炸起涤荡在山前,她的父母笑了笑,“这就是大自然呀。”
黎澈懒散地斜倚着座椅,单手撑着扶手看着下面,忽然,他抓住唐忍的胳膊小声说:“看,狐狸。”
唐忍好奇探头,真的在下面黑沉的树间看到一只狐狸,缆车离地面太远,看见的狐狸小得只有拇指大,粗壮的尾巴却占据一半长短。
“白色的,你怎么看到的?”白天下面有多亮,现在就有多昏暗,如果黎澈不指出来,唐忍根本看不出那里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