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听:“喂,怎么了?”
声音沙哑得有些病态,隐隐带着鼻音。
电话里沉默片刻,黎泽沉透的嗓音揉着信号的嘶杂,语气里的关心和担忧却没受到影响:“你感冒了?”
黎澈本是靠着床头,举着电话皱眉躺了下来,含糊应着:“嗯,有事儿?”
“你俩到底干嘛去了?还回家吗?”黎泽和腿上的唐毛毛大眼瞪小眼。
黎澈翻身侧躺,身上立刻笼罩来温热的被子,后背贴上的小火炉激得他条件反射地肌肉紧绷,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紧张,后颈和耳根传来细细密密温柔湿润的触感。
“回,明天回去。”黎澈渐渐放松下来,闭着眼问:“喂唐毛毛了吗?”
黎泽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嗨呀,我饿死它都饿不死,早上五点就把我踩醒,多来几天我这张脸都能被它那爪子给微调一下。”
黎澈累得没心思损他,敷衍道:“别忘了给它上药,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黎泽听出另一边的人似乎不太舒服,乖巧应下:“知道了,你吃药了吗?”
“嗯,饿了点外卖,钱不够给你转。”
黎泽:“钱够,不用转,你休息吧,我挂了。”
对面利落挂断,黎澈看着锁屏壁纸上的日期,恍惚地愣了几秒钟的神。
掐指一算,从他嘴欠聊扯人家到现在,两人居然就这样混过去四天。
回想起这九十多个小时,黎澈除了睡觉、实践,竟是连吃饭的具体过程都印象不深。
整段时光他对外界概念全无,浑浑噩噩。
腰上环着的手臂收紧,黎澈在这个而立之年的开头对自己萌生起猛烈的批判。
是不是有病?
好好的总挑战人家小年轻的底线做什么?
循序渐进不好吗?
即便泡过热水澡,黎澈也依旧没能感受到半点的轻松和舒缓,整个人活似被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四肢分散,头身分离,堪称支离破碎寿数将近。
估计他平时要是不坚持健身,按照这个运动量恐怕早两天前他就晕过去了,哪还有那个精力清醒着应付他。
唐忍确实对自己非常有数,那半袋子东西,千真万确不多,再发展下去,很可能还会不够。
时代变了,他老了。
黎澈精疲力尽地调动不起来任何一块肌肉,说个话都嫌累得慌,生机薄弱地闭目养神,任由后面的狼崽子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