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歌的表情从生气,渐渐变成了委屈。
叶莺问他:“牛哥,你不来吗?”
牛牧歌摇头,话都不愿意说了。
教室里立时静了下来,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虽然昨晚刚画过,但当他眼角余光瞄到唐雪柳仰望天空的侧脸时,手还是痒。
于是踱步到讲台,拿了根白色粉笔,漫无目的地乱涂。
平滑的额头是潺潺小溪,流过浅浅眼窝,漫上瘦削脸颊,汇聚于饱满唇珠之上的人中。
啪嗒,啪嗒。
两片唇静卧于山巅,含着滚烫落日,呼出的气是山里的风,天上的云,逗弄人间的气温。
嘀嗒,嘀嗒。
薄水淌过唇,来到下巴。
下巴……唐雪柳下巴……
牛牧歌转头,要去观察一下,却正好看见唐雪柳在对其他人笑。
他面无表情回头。
静水掉入阴暗地下,叫嚣着滚过巨石,自河口奔出,汇入波涛汹涌的大海。
浪花翻飞,海鸥嘶鸣,天边月深陷黑云的包围。孤船搅入巨浪,翻腾,下沉,淹没,陷入寂静。
“啪!”白色粉笔断成了两截。
牛牧歌双手滞空,呆在原地。
不希望他来。不想太多视线落到他身上。不想看见他对别人笑。
想炫耀心爱的玩具,怕别人不喜欢它,又怕别人抢了它。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他弯腰捡粉笔,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原来早已将人视为朋友,还是那种“看到你和别人玩,我就不爽”的朋友。
凭什么?凭什么你笑得那么欢,我就要不爽?
他两大步跨下讲台,走到唐雪柳身边站定。无视他人不解的眼神,从唐雪柳卫衣口袋里摸出耳机给他戴上,然后又回到了讲台上。
可以对着别人笑,但至少有一处要属于我。
眼神,听觉,触感,或者……心思,至少有一处,必须属于我。
讲台下,唐雪柳一头雾水点开他们的对话框,牛牧歌给他分享了一首经典老歌,《为你我受冷风吹》。
唐雪柳:“……”嚯,好大的怨气。
他眉目含笑,心里隐约猜到,自己和别人的互动让某人的占有欲爆发了。虽不十分确定,但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