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雪又问, “既然先难后易, 先险后顺, 又如何能称的上是上上签?”
将两支木签收入签桶中,僧人合上眼睛。
“若心中所求难如江河倒悬, 却在历经波折后达成,如何称不得上上签。”
佛门净地,便是不信也不能说出来。
江上垂眸思索了会,将签纸重新放回桌上,然后转身要走。
天幕澄澈高远,云絮透着光亮,层层叠叠,似浪涛,金色圆日悬挂其上,远处山脉重叠,恢弘浩荡。
江上雪站在最后一阶石阶前,纤秾合度的身形在猎猎山风中展露无疑,笼着莹莹的晕,描摹着动人心魄的柔婉情态。
她朝着站在树下不动的妘雾招手,“过来,该回去了。”
乖巧点头,在江上雪转过头去的瞬间,妘雾将视线锁在签纸上。
思索两秒,她飞快的拿起签纸,塞进口袋里,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牵住江上雪的手。
妘雾心跳的厉害,手心微微出汗,她牵紧了江上雪的手,竭力镇定,让自己忽略心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异样。
欲盖弥彰般转移话题,“江阿姨,今天晚上我们还回家吗?”
云山市位处A省南端,从A室开车到这里需的三四个小时,两人今天凌晨四点半就出发了,临时在云山避暑山庄歇了会。
现在时间未过正午,开车回去赶得及。
只是开车的人定会疲累,妘雾私心的想江上雪休息一晚上再走。
妘雾眼中的期盼毫无遮掩,江上雪弯了弯唇,“休息一晚再走。”
“嗯,”妘雾调子轻快应声,牵着江上雪的手也开始变得欢快起来,止不住的摆动,连带着身体也跟着轻轻的晃。
山势称不上险峻陡峭,但长阶笔直,没有缓冲区。
江上雪偏头看她,手腕从妘雾指中挣出,然后反过来圈住她的手腕。
温声提醒,“要小心。”
手腕上的触感温热,柔软,妘雾眨着眼睛点头,当真不再晃了。
规规矩矩的一步一阶,脸上闪动着欢快的笑意,鬓发随风轻曳,朝气蓬勃。
江上雪勾了勾手指,只觉现在的妘雾尤其可爱,格外招人喜欢。
两人谁都不再提求签的事情。
江上雪本就不信,来这里只为让妘雾放松心情。
结果解出姻缘一说。
无稽之谈罢了。
妘雾也觉得荒诞,她喜欢江上雪,喜欢江上雪关爱她,喜欢江上雪心疼她,喜欢江上雪在意她……
可是姻缘委实离奇了些。
虽说现在风气开明,可她和江上雪,不仅仅差了那么多岁,还有着一层继母与继女的关系。
不管怎么想,都不该是姻缘的。
但是妘雾并不排斥,她希望能与江上雪能有一层更加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