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枪了,子弹击穿了那家伙的脸,也击穿了颅脑中枢。
他们脚下的地面在热胀冷缩之中骤然开裂,两人猝不及防的坠落下去。
随着高度的降低,浓稠的冷空气张牙舞爪的侵袭过来,沈袭京死死的将时蔚然搂在怀中,他们掉进了一处塌陷的坑,而后看见他们悬停在顶层的米勒娃号也坠落了下来。
「轰」一声巨响,米勒娃号横冲直撞的落在了他们身边,带着穹顶坍塌,像一个器皿的盖子一样将上方的出口「封」住了。
碎石和金属雨一般砸在沈袭京的后脑勺,咬着牙没吭声,良久,他撑起前臂,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沈袭京的身体素质是可以在冰海深处潜泳的水平,此刻也被冻的骨骼肌战栗。
这种温度,已经不适合人生存了。
要想出去必须将顶端的那些障碍物全部移除,他和时蔚然两个人在正常情况下合力没准还可以完成,可现在,且不说温度那么低,时蔚然还中了一枪..
那一枪..
沈袭京的心口一阵绞痛。
我们先进米勒娃号!他将时蔚然扶起。
米勒娃号的悬停系统还在挣扎着运行,没有损毁的太厉害,沈袭京将时蔚然附近去,用力拉上变形的舱门,将冷气隔绝在外。
舱内还是很冷。
时蔚然颤抖的厉害,他背上殷红了一片,血渍凝成了冰晶,可那处枪伤还在源源不断的出血。他从座位下面翻出了闻乐带来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把无菌的手术刀。
染血的上衣几乎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时蔚然粗暴至极的用手术刀割开了衣服。
冷白削瘦的肩膀上像是绽放开了殷红妖冶的大丽花,美的邪性。
沈袭京站在他背后,呼吸倏地滞住。
他看着时蔚然将刀片插进伤口里。
弹片被刀锋撬动,血肉随之破碎,更多的血涌了出来,时蔚然抖的更厉害了,下手却没带半分留情,温度寒冷,他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虚汗。
沈袭京的瞳孔收缩。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胀裂。
那把刀就好像在他的肺腑里挥舞,将他搏动的心脏捅的千疮百孔。
可这画面又带着些微妙的旖旎。
那些微弱的喘息,不成段的闷哼呻/吟,构建成了一组绝妙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