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回应, “在钓鱼。”
“钓鱼?”她感到一些惊奇, “现在?”
大冬天的……而且都晚上十点多了。
“主要是聊天, ”他的声音也有些无奈, “长辈兴致比较好, 从八点一直坐到现在。”
她在电话这边笑了一下,也知道像他这么温和有礼貌的人是不会扫长辈的兴的,脑海里又出现他平时无奈的那个神情,忽然就很想他。
“可以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吗?”她悄悄问,“一张就好了。”
他笑一笑,很快答应:“那先挂一下。”
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后不到半分钟Q丨Q就亮了,是他发来了一张照片,没拍他自己、只拍了周围的环境,光线比较暗看得不太清楚,但还是能辨别是在一个湖区,她一直拖着那个图片放大再放大,在远处看到几座零星的小别墅。
深度调查到一半、他又打回来了,她赶紧接起来,听到他问:“收到了吗?”
“嗯,”她小心斟酌着措辞,“这是哪里呀?景区吗?”
“不是,”他随口回答,“家附近。”
……唉。
果然。
无形的压力又变大一点,此刻她不知道该接什么才比较自然——应该若无其事地聊一下钓鱼这项爱好吗?还是应该顺嘴问一下他家里的事……
“你困了吗?”他大概也察觉了她今晚话少,语气有点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她那时怎么就意识不到呢?
他是想她了啊。
“没有没有,”可当时就只有这么一句苍白的解释,“我没有这么早睡……”
他于是更觉得她是累了、歉疚的意味也更明显,顿了顿说:“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打给你。”
“啊……”她讷讷的。
“晚安。”他的声音依然柔和,足够将她抚慰入梦。
她却在这时惊醒,在电话即将被挂断的瞬间开口叫他:“肖至——”
不是“学长”。
而是“肖至”。
——是潜意识在更迫切地挽留他吗?
听筒传来回应的速度有些慢,大概他也有些怔愣,过了几秒才回应:“嗯?”
低沉的声音好听极了,她永远迷恋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这种轻轻的、带一点气声的吐字。
“我会很努力的,”她很郑重地告诉他,“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多么孩子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