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不打算去看,席归渊也没有对此应声,两人整理完桌面站起身向外走,久繁楼有两个出入口,赫利乌斯除了大门之外各个方位还有三个偏门,沈宴走了他相反的方向,确保两人不会在路上相遇。
走到了门口发现小银还没有回来,天色晴朗,大片白云如软絮堆积,漂浮在剔透碧蓝的天空中,大片凌霄花在身后被风吹成起伏的浪潮,细细的声音沙沙作响。
校门口的人潮成群结伴朝向外走,沈宴暗暗呼了一口气缓解身体的不适,顺着人潮向外走,打算在附近散散步等小银回来。
他很少来赫利乌斯,军校是严苛的,冷酷的,很少有这样大量闲散的年轻人人潮如织来回流动的场景。
沈宴并不熟悉附近,随意的顺着人潮大流向前走,一直走到梧桐道的尽头,众人折进了另一条道路中。
四周织云盛放,原来这就是附近的活动。
沈宴微仰起头,一片薄软的小花瓣落下,飘飘忽忽将要落在他鼻梁上,他略后退了半步,花瓣摇曳着坠在他雪白衣襟上,又随着他的动作缓慢下落。
枝头大片大片盛放的浅粉花朵,是一种古老品种的花树变种,经过多年培育便成了织云,柔软的,丰沛的,轻盈盛放如大片的粉色云朵,浅淡娇嫩的颜色犹如最初的一点春色。
但变种后的织云,能从三月开放到十月,沈宴收回目光看了看附近,看见紧挨着织云大道两旁陆陆续续展出的摊位,设计精巧的小型摊位有卖食物的,有卖衣服的,还有挂着赫利乌斯某某社团出品牌子的一些学生设计。
附近的活动应该指的是这些摊位。
年轻的摊主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招着手大声宣传着自己在卖什么,毫无顾虑的招揽着客人。
沈宴目光落在周围最安静的一个摊位上,既没有摊主热情的呼喊,也没有摊主同事好友的友情捧场,在一片热烈中冷清得格格不入。
仔细辨认了一眼,目光落在木质挡板旁露出来的一角书脊,确认摊主大概是因为坐着所以被挡在了摊位后方,以至于显出一种连摊主都没有的凄凉。
沈宴走近了些,看清了摊位上摆放的都是都是些誊抄版古书,且是毛笔写的簪花小楷,字迹温润又不失清俊,看来摊主是个古文学爱好者。
书怎么卖?沈宴对古蓝星学说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看见了有一本古旧的兵法,略有了一些兴趣。
身后的人群在喧闹,有人拿出了自己的手工,长条喇叭状的一个小筒子,将收集来的织云花瓣塞满内腔,按下开关便成了花炮,花瓣薄软得几乎没有重量,摇曳飘扬在风中纷乱许久才落下,薄絮一样的细小花瓣冲出漫天花雨,引来众人一阵嘘声。
你做了这么久就做出了这个?
这个不好吗?比打水枪有意思吧?
那人想了想,拿起花炮填满,强气流轰了摊主满身花瓣,哈哈大笑:你说得对。
身后混战成一片,古书摊主合起书本,抬眼看向他,目光有些意外,却依然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指挥长,来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