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小声:谢谢您。
不用这些客套话。老者往地上啐了一口,把工具重新收回去的时候,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安,今晚就先睡在这里吧。
可以吗?
柜子里有被褥和枕头,饿了自己去公共厨房,右侧柜子里还有半罐茄汁豆。
南安应了一声。
就在他去拿被子,然后抱着枕头晃晃悠悠时,一条毯子从另一侧扔过来:用这个打地铺。
谢谢您。南安还是重复了之前的话语。而这个老者依旧是在轻嗤,他盖了一条薄羊毛毯,带着酒瓶靠在窗台的位置,一声不吭地抽烟。
烟雾迅速在整个房间铺开。
和研究所那会儿一样,南安铺好床铺,拍了拍小枕头上的灰尘,然后抱着枕头,沉默不语地看着面前抽烟的老者。
一旁的通讯器滴滴作响。
隔了半晌,南安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见老者的视线过来,他指了一下修理盒:库里尔是谁?
长久的沉默。
老者没有回答,像是回忆到什么,又猛抽了几根烟。
就在南安觉得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就听他慢慢说:这是我们家族的姓。
南安微怔:库里尔吗?
嗯。老者应了一声。
南安听闻陷入思考,在他的印象里,研究所里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科学家起码在他身边没有见过。
但听着库里尔的口吻,那个称得上是科学家的兄长,现在依旧在玫瑰区域,做着应有的贡献。
南安顿了几秒:那您兄长
他早就不叫这个了。库里尔捻了最后一支烟,在那次决裂后,他就改名了。
说着,他从另一侧的柜子里找出一张照片,十几年前的芯片型照片,玻璃质地的电子影像,扔给南安的时候,还噗噗作响,露出一点雪花屏。
南安睁大了双眼。
这是一张在研究所前的合照,两个拥有相同瞳色的科学家站在「最新研发芯片基地」的立牌前,抱着证书,朝镜头微微地笑着站在右边的那位,眉眼恣意,南安认出是年轻的库里尔。
而左边这位是
南安完全愣在原地。
他小手捏着被角,并且不受控制地攥紧,良久,喃喃道:毕德尔
尽管照片的科学家很年轻,但是那双眼睛,那一双带着人类睿智的眼睛,南安不会认错。
他现在叫这个名字?库里尔扫了一眼南安,视线落在照片上,还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