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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灯被小洋调得很柔和,他将毛巾在热水里浸热拧干,帮温钰寒挽起袖口,撕下他腕上的膏药,悉心地热敷着。
温钰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左手夹着烟,配合地让小洋帮他按摩手腕。小洋看到温钰寒腕骨的周围已经泛红肿了起来,心里的怒火又开始噌噌往上冒。
“畜牲……”小洋咬牙从齿间逼出了句,“明明用电脑两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温钰寒像是没听到,仍看着窗外出神。
“腊梅开了。”他的眼波柔和,唇角微微向上勾着,“我姥姥以前也种过,冬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摘几朵放进脸盆里,毛巾上都会沾上香味。”
温钰寒温柔轻缓的语调,宛如深夜里刮来的一缕晚风,安抚了小洋焦躁不安的情绪。
小洋明白这又是温钰寒想要转移话题的方式,既然事实不能改变,他们又选择了留下,那么一味的渲染负面情绪只会让人更加烦心。温老师这个人看似跳脱,实际却又活得很通透。
也只有他,会在深陷凛冬寒夜时,还去品一抹腊梅香。
“到床上去吧,我给您揉揉腰。”小洋将新的膏药贴回到温钰寒手腕上,对他道。
温钰寒捻灭烟头,站起身朝床边走去:“那就麻烦你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熄灭又亮起,通话记录上已经显示了一排的未接来电,都是裴邵城的助理,Emily打来的。
见迟迟不见有人接,她又连续发了几条消息过来,无一不是在催促温钰寒尽快去找裴邵城。
手机的震动声小洋和温钰寒都听到了,却默契地谁也没提醒谁。小洋推起温钰寒的上衣,将手摁在他的穴位上,施力一下下按压着。
小洋:“老师你闭眼休息会儿,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叫你。”
“嗯。”温钰寒应了声,闭上了眼。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小洋早些年在老家跟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天按摩,因而手法十分熟练得当。温钰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也慢慢地均匀绵长了起来。
正当小洋以为温钰寒睡着了的时候,只听他轻声开口道:“小洋,等这批款到账,你就先全部拿去给你妹妹做手术吧。”
小洋手上的动作一停,想都不想地皱眉反驳:“不,这是您的劳动所得,我其实一直都没帮到什么忙。”
温钰寒的睫毛微微颤动,倒也没睁开眼,仍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说:“就这么定了,我手头还有些积蓄,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老师!”
“嘘…”温钰寒示意小洋噤声。他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牵起唇角,“小洋技师的手法真专业,我给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