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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内, 充斥着一股呛鼻的烟味。

    窗帘紧闭,即便屋外艳阳高照,屋内也依旧是幽暗一片。

    被褥凌乱的床上, 一个单薄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如若不是他夹在指间, 时不时会送到唇边吸上两口的烟, 甚至不知道他此时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活着或是死了。

    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插、满了烟头,已经快要漫出来了。地上倒着不少酒瓶子, 红白啤洋,花样倒是挺全。

    男人身上套着件松垮的白衬衣, 依旧是从影视城的酒店离开时穿的那件。

    领口的位置沾了酒渍,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

    此刻, 他正安静地注视着天花板,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顺着视线,可以看到木屋房顶错综着不少粗细不一的条痕。大概是因为天潮, 墙角的位置甚至出现了一块青色的霉斑。

    男人伸手,懒散地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够酒时瓶子一歪, 残存其中的酒液瞬间流到了白色的床单上。

    他这才稍稍有了反应,微不可闻地「啊」了一声。想要去扶时,突然看到一只蝴蝶从酒瓶子里飞了出来, 在他眼前往来着,钻进了他的耳朵,又从口中飞向天花板,落在了霉斑上,一下下扇动着翅膀……

    是在做梦么。

    还是幻觉。

    男人用熏醉的目光追寻着蝴蝶, 发现屋顶的条纹开始迅速变换, 组合成一张张的人脸, 嬉笑怒骂,千奇百怪。

    他兀自低笑了起来,像是在看一部很有意思的电影。又重新拉开了一瓶啤酒罐,仰头灌进嘴里。

    屋门突然被人拿钥匙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瞬时照了进来。

    男人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一时无法适应地眯起了眼,却仍是一动不动。

    “说是来度假,结果一到就钻进屋里躺尸。”一道逆着光的苗条身影站在门外,怀里还抱着只丑丑的小猫,被屋内的烟味熏得皱起眉,不满地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见床上的人还是不说话,对方放大了声音叫道:“温老师,我跟你说话呢。”

    温钰寒抬手遮住了眼睛,唇角淡淡牵了下:“在听呢,阿萝老板。”

    被叫阿萝的女人正是燕城那家名叫「Pan」的酒吧老板。

    她皱眉走进屋里,随脚将床下的瓶瓶罐罐踢向一边,将怀里的小猫往对方手里一塞道:“给,你娃一直叫,赶紧喂奶!”

    “喵呜!”小猫十分配合地跟着嚎了一声。

    温钰寒接过猫,一下下顺着它的毛。小猫最近应该是进入了换毛期,变得比以前更丑了。

    温钰寒垂眸挠着小猫的下巴,对阿萝轻声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蝴蝶。”

    阿萝皱了下眉:“又喝多了吧,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蝴蝶。”

    话及此处,她微叹了口气,放轻语气说,“你那天跟我说你想出来散心,我刚好最近也有点烦,这才想着把你带来我老家这边。结果你倒好,天天不是抽烟就是喝酒,也不出去转转,简直没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