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城呆滞地从兜里摸出烟盒,叼了支烟在嘴里。却接连几次因为拿不稳火机而没打着火。
“送花的时候,我还专门跟他说,这花是您专门挑来送给他的。现在是冬天,您还想方设法找了那么多蒲公英, 可见对他有多在意……”
“你说什么。”裴邵城僵硬地抬起头, 不确定地看向冯姨,“什么蒲公英,不是紫罗兰么?”
冯姨被他问懵了,心惊胆战地组织着语言:“是、是蒲公英……我们老家喜欢拿它泡水,不会认错的。”
噌——
裴邵城的脑中一阵过电,只觉得有股寒流自脊椎迅速攀上了后脑勺。
他今早的确给温钰寒订了花,是对方最喜欢的紫罗兰。
曾经温钰寒跟他说过想要在以后的院子里种满紫罗兰,自己一直都还记得。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蒲公英!
裴邵城正要追问细节,一道身影夹着劲风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挥起一拳,狠狠砸向了裴邵城的脸。
裴邵城一个踉跄,颧骨瞬间就肿了起来。面前站着的人正是闻讯赶来的陆彦珩,此时的他与平日里那副泰然自若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红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盛怒之下的戾气。
陆彦珩拎起裴邵城的领子,将他撞在了墙上。屈膝狠狠撞向了裴邵城的腹部。
裴邵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弯腰干呕起来。
“他不顾一切回去找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是不是非要人没了,你才肯罢休!”陆彦珩的声音已经愤怒到沙哑,字里行间尽是从未有过的阴戾狠绝,“我他妈告诉你,小寒但凡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紧跟着赶来的王医生见状,连忙上前将两人拉开,对陆彦珩好言交待:
“陆总,病人目前还在抢救。放心,里面的医生是我朋友,医术绝对信得过。您先冷静下,这儿毕竟是医院。”
陆彦珩咬紧牙,攥着裴邵城的领口就是不撒手。
裴邵城的眼神晦暗无光,任由陆彦珩提着他的领子,灵魂仿佛早已被抽走……
终于,在王医生的劝说下,陆彦珩缓缓松开了手。
他转向走廊另一边的座椅上缓缓坐下,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着。
方才他正在公司开会,突然就接到了王医生的电话,说他在人民医院的朋友刚接到了一名割腕自杀的病人正在抢救,叫温钰寒。
王医生先前曾跟着陆彦珩一起到影视城那边见过温钰寒,因而在确认很可能不是重名后便赶忙给陆彦珩打了电话。
可即便是这样,陆彦珩在来的路上都还是不断安慰自己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