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邵城柔声应道,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又深深看了温钰寒一眼,转身轻轻给他关上了屋门。
接着,他的眼神迅速暗了下去。
电话被拨了回去,那边几乎一下就接通了。
听筒里传出了个干净温软的声音,带着笑意甜甜地说了句:“师哥,过年好啊!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裴邵城站在檐下,先前对待温钰寒时那副谨慎试探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再度恢复到了往日里那副深沉莫测的样子。
他的头还是有些晕,按着酸胀的太阳穴,点燃支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三天,你逾期了。”
电话那边微微停顿了下,传来易礼关切的声音:“你嗓子怎么哑了?病了么?”
裴邵城眼底划过一抹厌倦,跳过对方的问候直接了当地说:“来吧,把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韩舒的事,告诉我。”
对面沉默了下,继而发出一串轻浅的笑:“呵呵呵……师哥你现在连起码的寒暄都不乐意跟我多说了么?师哥就这么烦我么?”
“易礼。”裴邵城蹙眉打断,冷声道,“我不想断你的路,但你自己得识趣。”
“那你说……我该怎么识趣呢?放你像条舔狗一样每天黏着温钰寒不管?还是眼睁睁看着满身脏水的他把你一起拉入泥潭……师哥我说过,你可是我的光啊,我不能放着你被别人毁了,包括我自己。”
“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哈哈哈……干咱们这行的又有几个是正常人呢?哈哈哈……”
裴邵城不作声,愣是等易礼笑累了停下了,方才捻灭烟头道:“所以你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发一通神经?”
电话那边一片安静。
裴邵城深吸口气,冷声说:“我告诉你,韩舒的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照样有法子能查到。我在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哎……我真的好讨厌你这样跟我说话啊。”易礼的语气带着几分可怜和委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话及此处,他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般轻声说:“算了,反正现在也都不重要了……师哥,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一定会保护你的……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我要用它……”
嘟——
裴邵城直接切断了电话。
……
宛城的墓园就建在雁江南面的小山坡上,每个地方的习俗有别,譬如在宛城讲究的就是年初五来上坟祭祖,年初一则不兴扫墓。
但温钰寒不讲究这个,他今天来只是因为想姥姥了,想来陪陪她。以至于他都没有事先准备好元宝纸钱,只在来前从老屋边上的腊梅树上折下了一束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