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衿顺着咖啡杯沿轻泯一口,微微发烫的液体浸过嘴唇,看起来更加红润了,还带着微微的光泽。
“杨哥,您是这里的老师吗?”褚衿没话找话,都坐在人家办公室了,不是老师还能是什么?他不喜欢这样,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这样,成年人在一起时,超过三秒的谈话间隔都会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杨启和果然笑了,但显然也领会到了褚衿为了开始一个新话题所做的努力。“是啊,来这里两年了,你呢,毕业多久啦?”
“一年多。”褚衿觉得毕业仿佛是昨天的事,一转眼一年就已经过去了。
“那这声哥你叫得不亏,我比你大差不多八岁。”杨启和喝了口咖啡,然后盯住了褚衿头顶。
褚衿顺着他的目光摸到了被颜料定型的那一缕头发,顺手就想用手指通开,不过风干了的颜料比发胶更有定型力,不仅头发没通开,人都疼得嘶了一声。
“别硬拽,我帮你弄。”杨启和站起来走到褚衿身前。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味道,离得这么近,褚衿还是只能问到咖啡味。可眼前全是灰色,那是杨启和衣服的颜色,确切的说,那是杨启和腰部毛衣的颜色。褚衿面前的毛衣很宽松,看不出线条,可越是空荡荡的衣服越显得杨启和挺拔清瘦。他看着眼前的毛衣轻轻往上移动一段距离——那是杨启和抬手去够他的发顶。
“成天线宝宝了。”他按了按褚衿头顶那个小尖尖,挺扎手的。然后开始将头发从颜料里往外剥。
褚衿能感受到头顶有一小块圆形的皮肤,被杨启和弄得一会揪紧,一会放松,随着他的指尖或上或下,发出沙沙的轻响,好像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头顶的这一小块发源,向全身游走,沿着脊柱带起一阵阵酥麻。
“疼吗?”杨启和问。
褚衿的脸离他不到十公分远,好像能听见他的胸腔共鸣。
“不疼。”褚衿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嗯,疼了你就说。”
褚衿感受到杨启和在他头顶把一小块头发一分为二、二分位四,一点点的细细拨开。如果不小心用劲儿大了还会把食指从粘在一起的头发下面穿进去,轻轻揉一揉头皮
面前的衣服随呼吸起伏,褚衿自己的呼吸好像也被他带到成了同一个频率。偏偏办公室寂静得针落可闻,褚衿本来很喜欢安静的,现在却特别想有个动静,不管是什么动静都行。
“杨哥,你……我回去洗洗头就好了。”咖啡味太浓了,让他呼吸都有点不通畅。
“马上好了,等会。”杨启和是什么人啊,同事都叫他整理狂魔,任何不妥帖的东西都能让他收拾得边是边角是角。
褚衿只好继续坐着等。杨启和是真有耐心,一点点得把头发拆开,捋顺,再跟其他头发合在一起,丝毫不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