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语言是数学,触及真相的是物理?”褚衿一脸迷茫得喃喃着这句话,一看就是没听懂。
“不过我现在觉得,每个学科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内窥见真理的一隅,拼凑在一起,或许能建构出更全面的真实,所以在海子山的时候才会跟你说,其实我们都在探索真理。”
杨哥他,对海子山的事记得那么清楚啊,褚衿看着杨启和想。
彼时他正背着融融的日光坐在自己对面,眼神平静,轮廓柔和,一只手习惯性得贴在褚衿耳侧的头发上轻轻揉着。
可能是察觉到褚衿的凝视,杨启和对着他轻轻挑了下眉,做了个表示询问的表情。
褚衿瞬间回神,问了个好奇很久的问题,“杨哥,海子山那晚,你为什么叫我们上天文台啊。
杨启和没料到褚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想了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看见你冻得太惨了。”
“看见我?”褚衿有点吃惊,那么多人里,他怎么会看见那么普通的自己?
“嗯。”杨启和点点头,“我记得那晚特别冷,别人都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只有你,安安静静得蹲在墙边,不说话也不动,一口一口得呼着白气儿,看着特可怜。”
褚衿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因为我跟那些人不熟,而且后来有人陪我了,你看到没?”
“看到了,一个小胖儿,凑凑合合得想往你身边挨,他进一步你挪一步,我在楼上都看笑了。”
“那是黄远盼,他看我每天太无聊,才叫我一起去看流星雨的。”褚衿想,原来杨哥之前已经观察我那么久了啊。
“后来我看你都要冻坏了,就想还是把你们叫上来吧,但天文台负责人有顾虑,我又跟他协商了好久,才把你们接进来。”杨启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有点愧疚,应该早点把人带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褚衿觉得这才像他杨哥,善良让他永远温暖,同理心让他永远鲜活。
可褚衿从他的叙述里也发现了一点问题,杨哥说的原因都是围绕着他的,这是为什么?
“杨哥,你当时只看到我冷了,就让我们都上来吗?”褚衿提问的语速有点快,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杨启和的瞳孔罕见得躲闪了一下,然后很快又落回褚衿身上。
他说话的时候,就想过褚衿能不能听出来这层意思,如果听不出来,那就当成闲聊,如果听出来了,那他也不愿否认遮掩,因为这些都是实话。
没弄清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可能会说得委婉些,不会直接告诉人家“因为你” ,可现在他终于参透了自己的内心,自私也好心机也罢,他就想说得诚恳,说得直白。
“嗯,当时在那一群人里,确实第一眼就看到你了,我还记得你穿得特别多,黑色羽绒服遮到膝盖,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却有点单薄,后来小胖儿还给你一顶特古老的羊毛毡帽子,你往墙角一蹲,就像朵小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