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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钱,这座城所有繁华瞬间与他拉开百万英尺距离,再多机遇都与他无关。

    少年越走越饿,这时才发现脚下条条路都不识,绝望袭来,即刻头晕眼花,干脆一屁股坐在街边,保存体力。

    某位身后影子这时才正式出场,脱下头上的鸭舌帽,走上来,红港快节奏生活竟也有好心人为鬼佬驻留,他停在少年面前,踢了踢他的腿。

    “点呀?细蚊仔,肚饿呀?”

    少年哪能听得懂,满面疑惑,男人耐心蹲下来,又问:“Areyouhungry”(你饿吗?)

    少年眼睛一亮,不愧大都市,果然善心人都多一点,赶忙点点头。

    然后低着头思索半晌,一顿一顿回答:“我,会少少讲”

    男人点点头,站起身,指了指身后的餐厅:“走啦,我请你食云吞面”

    凌晨,夏夜红港上空一道闪电快速闪过,紧随其后一声闷雷,大雨落下,打乱热闹夜生活令这座城即刻陷入寂静。

    雨水洗过所有不为人知罪恶,某条街巷,一场争夺随着落雨进入尾声,十几位古惑仔在雨中手执开山刀追逐对面三个人,一位不小心跌倒,身后无数刀锋袭来,今夜的油尖旺,是黎慕九的主场。

    大富豪夜总会内,黎慕九手执电话,沉默听听筒那头报告好消息,可面上却未有一丝高兴。

    回归现实,何安娜叹了口气懒懒站起身整理衣裙,疯狂过后,何安娜长发也乱了,唇上的口红亦被某人吃的一干二净,战争女神跌落神坛,何安娜反手扣好胸衣,看了一眼仍旧背对着她打电话的黎慕九,而后绕过她不发一语拉开包厢大门走了出去。

    黎慕九望着何安娜走出去的方向,愣了半晌,玫瑰味香水掺杂着欢愉的气味仍漂浮在空中,可香水主人却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黎慕九一个措手不及的背影和满腹无处发泄的烦躁,宣告今夜黎慕九再战无不胜算无遗漏,却还是输给了最绝情狠心那一位。

    直到那扇木色大门随着惯性缓缓关闭,才在听筒那头连连喊大佬的声音中平静地回了一句:“知了”

    走出那座销金窟何安娜才发现落了好大的雨,正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张望,一辆黑色轿车打着灯光缓缓开来。

    仍是那辆凯迪拉克,何安娜见是阿BUN还在等她,不由心头一热,拉开车门上车。

    车内潮湿气味袭来刺激何安娜鼻腔,她累极了,靠在后排座椅上懒得讲话,一时间车内只余雨刷器啪嗒啪嗒阵阵声响。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在街口,雨刷器不停晃动,驾驶室内的阿BUN一对眼死死盯住面前的信号灯,红色灯光映照在他有些圆润的脸上竟有几分可怖。

    几年前阿BUN还是单纯深信只要为社团做事,只要为陈训礼做事,就一定会有出路的四二六(打手),他杀过人,一家五口,可却连眉头都未皱,只因陈训礼话:“除掉他”

    直到有一日,陈训礼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同他讲:“以后,安娜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

    阿BUN 双手揸住方向盘,拧着眉头,脑中回忆着漫长岁月内的每一秒,这么多年,他看着何安娜一步一步深陷,看着何安娜痛苦,看着她这么多年未有一日真正开心过。

    绿灯亮起,车子缓慢行驶,阿BUN还是忍不住,哑着嗓子问:“阿嫂,这么多年,不过为了杀陈训礼,值得吗?”

    何安娜靠在椅背上微微一愣,望向车窗外瓢泼大雨,玻璃窗被雨点砸地模糊不清,一道一道雨水似是天空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