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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的人在谈论他,信息断断续续。

    江聿梁拼凑了下,其中让她记忆最深刻的,也觉得最假的一条是——

    他早年去海外要坏账,一笔绝对要不回来的钱,陈牧洲待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是也整一个月没出门,据说受伤不轻。

    因为一个人只身深入了最混乱的街区,把三个主要负责人从三个地方捞出来,那个城市以犯罪率高著称,期间经历可以想见。

    江聿梁下意识想,好假,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呢。

    就算需要有人做这件事,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他本人去。

    谁会把自己的继承人放出去当打手?

    陈家这种体量的存在,压根不可能这样做。

    可在几秒之前,陈牧洲神色轻淡地从她面前经过时,她突然觉得有一定可信度。

    在公共场合的五光十色中,他身上的冷意与平静,将一些隐藏的东西彻底地显露了出来。

    那是只有直面过命运杀机的人,才会呈现出的质感。

    江聿梁发呆时在想。

    这个人穿过的不幸之海,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深不见底。

    --

    晚上八点半。

    宗奕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夏日的新城别有一番风情,是跟秋冬截然不同的气质。

    副驾驶上的随身助理转过身来,突然跟他报告了一件事。

    “陈家的孩子?”

    宗奕开怀地笑起来:“来就来了,热闹点儿,不是挺好的吗?我也太久没有见这些老朋友了。那老陈来了没啊?”

    助理仔细查看了下屏幕:“没有。只有陈牧洲。”

    “噢对了,还有一个人——”

    助理把现场的画面放大,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道:“之前我跟您说过的,梁家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她今天也在的。”

    之前回国的飞机上,有属下已经跟宗奕报告过了。

    但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梁家在榕城那个规模的城市里,或许能数得上号,但放到新城来看,只是众多成功商人中的一个罢了。

    但宗奕却没有马上答话。

    助理无意间抬眸看了眼,心下一惊。

    宗奕脸上的笑意无声地消失了,在黑夜中,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是他漏了什么细节吗……

    助理心惊肉跳地反复查看,最后小心翼翼道:“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小左跟我说,”宗奕把膝上的文件合上,眼睛弯了弯:“他找人要去办这件事,我没来得及阻止,就让他那么干了。给年轻小孩儿一个教训,也未尝不可。但后来,结果是什么,怎么没人来跟我说一声啊?”

    助理想起来这件事了,忙道:“是这样的,小左他确实办了,事也成了……成了一半。两边都进了趟警局,都受了点伤。”

    宗奕问:“几个人去的?”

    助理低头,冷汗直冒地翻着资料:“是……四个人一起。”

    宗奕:“梁聿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