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2 / 2)

    江聿梁懵了。

    在完全,彻底的黑暗中,头被人轻抚了抚,几乎没有任何力道。

    触碰转瞬即逝。

    好像多一秒会被融掉般,对方很快收回。

    —— 没人看见就可以。

    有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告诉她。

    江聿梁沉默不语。

    可也憋不过几秒,她放声大哭,把头捂在西装里,肩耸的很急,像幼童似的哭泣。

    哭了多久她也不记得了,就记得哭着哭着想起今晚发挥失常的痛苦,哭的更大声。

    “……呜呜呜妈的呜呜呜……陈牧洲……!”

    “……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捶他呜呜呜……他好冷血……!”

    “……但是邱邱又需要钱呜呜……他不会收回去吧……”

    江聿梁想了一秒那个画面,崩溃地坐在地上,抱着电线杆子悲伤抽泣:“……没有钱也没有路,我为什么不是一只鸟,飞烦了我就一头撞晕……”

    “林宇杰!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好想你……宇杰啊,宇杰——”

    ——那是谁。

    有人低声问,她想了想,就回答了。

    因为要想答案,在西装下那颗脑袋抽泣的弧度都小了点。

    “我特别……特别……爱的。”

    “是我做的……不好!”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对它的。呜呜呜——”

    江聿梁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边抽边问:“你……能不能……再给我搞瓶酒来——”

    “没有。”

    好心路人的声音似乎冷了很多。

    江聿梁也不知道为什么,委委屈屈地抱着电线杆,忧伤不已地靠着。

    哭累了,就困了。

    这该死的困意,来去如风,她被牢牢掌控。

    江聿梁伸手,把西装扒拉下来,换了个坐着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顺便给自己洗脑:“我眯一分钟,就一分钟。”

    还没进入梦乡,额头就被轻弹了个栗子。

    ——别睡。

    ……

    ——这么讨厌陈牧洲?

    对方声音很轻,但栗子都弹不醒的人,听到人名忽然睁开眼睛,眼眸都被怒火点亮了:“陈牧洲!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个屁啊他——”

    江聿梁说完,又迅速闭上眼睛难受地哼哼:“我手机呢,给我手机……”

    路灯之下,陈牧洲单膝跪在地上,手臂垂在膝盖上,一个方便平视她的姿势。

    他看了很久,把外套重新帮她盖回去,弯腰把人轻松抱在臂弯,沿着路边走了一段,路灯把两个人的剪影拉的很长,树叶在夏夜微风中轻轻摇摆,沙沙作响。

    生活似乎是这样的。

    在极致的苦痛之中,偶尔展露慷慨。赐一方天地,捞一把,任撑不住的人撒野过后,诱惑着他们,继续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