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梁没有完全闭上眼睛, 她能看见月色与路灯的光交错,流淌在陈牧洲身上。
他身上极淡的木质焚香总是似有还无。
若即若离的静谧。
今天却不是。那丝缕莫测的雾, 变成了燃烧跳跃的火焰本身。
江聿梁没有招架这股席卷之势的能力。
她被动地承受这个漫长的深吻。
模模糊糊间, 甚至有种错觉。
他好像只想活到今晚夏夜结束那样, 完全失控。
简直像快渴死的旅人。
在她唇上寻觅着绿洲。臂腕间锢住她的力道也让人无从挣脱。
他稍微撤走、拉出点距离那一刻,江聿梁立马恢复了大口呼吸。
这要是计个时,肯定突破她的憋气记录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头没尾地想起这一点来。
等回过神来,江聿梁猛然抬头望向始作俑者。
“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震惊吗?
但她好像当变态在先。转念想一想,陈牧洲骨子里就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江聿梁觉得他就算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样做,也是有可能……的……吧——
路灯橙黄的逆光中,江聿梁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看到他往前进了一步。
她立马往后撤了一步,警惕地抬起手背挡住嘴。
算了她收回。
可能个屁!
除非他不拿这当个事,是个不检点的脏男人。
……但这可能性很大。
陈牧洲这脸这身形,就算一穷二白,豁出去出卖美色都能发家致富,更不用说他现在在什么样的圈子里打转。
金钱权势集中的地方,光鲜繁华之下,最能藏污纳垢。
想到这点,江聿梁胸口堵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来:“陈牧洲。”
他安静地看向她。
江聿梁刚要开口,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到保安亭里保安大叔正好奇地探出脑袋,便压下火:“换地方说。”
他们还在小区大门口呢。
江聿梁刷了门禁卡进到小区里,找了个偏僻处的长椅,但没有坐下。
就走过来这几分钟,已经够她把情绪稍整理清楚了。
转过身之前,江聿梁深吸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承认,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乱来,但你这样,是不是——”
太过分了。
这几个字快要扔出来时,江聿梁看到他的眼睛,静寂中似乎覆着一层很淡的水光。
她心头一跳,不自觉地把音量调小,嘟囔了一句。
“有点过了?”
话音没落,她耳廓冷不丁有些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