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Besian忽然又想起那个年轻人。
他也不是为了吓唬梁铭编故事,那个年轻东方男人确实存在,而且他只是挑了其中相对温和的事件。
好几年前,对方追人追到这儿,逃债的人在一楼,男人在三楼,一秒犹豫都没有,他扣着栏杆,从这里飞身而下,中间借了力,但身手敏捷狠辣,落地的瞬间,掌心就抓住了对方脖颈,把人狠掼在墙上,速度快的令人心惊。
Besian一直觉得可惜来着。
要是不回陈家,他会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尖刃。
在混乱暴力17区街头,这东方人的名号一度像个魔咒。
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见血。
暴力容易滋生软弱和懈怠,习惯了弱肉强食的日子,人也会浑浑噩噩,信奉的丛林法则无限度简化。谁拳头硬,武器准度高,谁今天就是胜者。
但他是在暴力和黑暗的漩涡中,大脑仍然像高精度的仪器一样,飞速运转。
Besian曾经坐在车里看到过。
在午夜风回的街道,男人眉间溅上了血迹,神态平淡,衣角被夜风微微掀起,他面上常留的那种疏懒,像一根极细的银针,扎对了位置,就能让所有与他作对的人气到发疯。
比起宗家,他这两年其实对陈牧洲更感兴趣。
想换一下更趁手的武器了。
但陈牧洲的软肋不好找,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要让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管家一向只有一个评判标准——
对方的欲望和死穴,在不在他手中。
应该说——之前是没有的。
管家慢腾腾地下楼,从西装内口袋里抽出几张照片。
走到公寓门口时,借着外面灿烂的午后阳光仔细看了看。
照片上,夜色中的便利店散发着温暖的白光,窗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女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仍然抱着吃的没撒手。
男方没说话,垂眸无声地看着她,眼神像——
如果不是发觉了什么故意演的,那就很有趣了。
简直像孤舟在海面上瞥见灯塔。
管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思索了一会儿,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看一下最近回国的票,目的地是新城,对,最早的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