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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 平静的时候。

    她双眸微阖,四肢紧紧贴在木地板上, 像某种吃饱喝足、惬意打滚的小动物,熹微晨光从窗棂透入, 照出她睫毛投下的细密阴影。

    陈牧洲无声看了几秒, 抬手帮她把门关紧, 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他试着休息的,但是太难了。

    墙壁很薄,他能清楚听见隔壁的动静。

    即使在休息,她人也不安分,打滚的声音,脚不小心踢在桌腿上的声音,低声呼痛的声音,一点一点,细密地渗了进来。

    涟漪般荡开。

    陈牧洲坐在墙边,仰头靠着,闭上眼睛,喉结微动。

    那一天的所有动静,都如同海啸的余音在他心上肆虐。

    坐了不知道多久,他起身拉门准备离开时,隔壁的门竟然也刚好传出响声。

    陈牧洲退了一步,直接退了回去。

    没有跟她打照面。

    养父回家的路上很高兴,黑黝黝的面上都透出喜悦来。

    说了很多,新的老板,投资者之类的,但陈牧洲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姓。

    原来养父交谈的人是她母亲。

    一看就知道……

    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剩下的回程路上,陈牧洲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画面。

    少女从木质阶梯上蹦下去,暴烈的阳光从树梢缝隙穿过,如同碎金一般笼住她整个人。

    令观者头晕目眩。

    梁聿。

    心头滚过她的名字。

    忽然让他有种错觉。

    他是永远无法出海的人,站在岸边,看着船渐行渐远,逐渐变成一个点。

    半点侥幸心理都不会有。

    岸边的人知道船会有无限广阔的新世界和无数港口。

    船从未,也不必知晓跟岸有关的分毫。它只管远行,走向无人能阻挡的前方。

    那晚,陈牧洲梦见了她。

    在梦里,他试图抓住落在她身上那束光,欲望具象化成了一支短箭,猝不及防地来到。

    一切过往的瞬间,都让他对现在时常感到恍惚。

    公事忙完后,真的会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看到她。

    现在可以……

    可以碰到她。

    陈牧洲低声问完,从江聿梁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那当然跟我了,不然跟——”

    尾音还没落下,江聿梁已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户口本才能办的啊?

    江聿梁没再继续说下去,试图小心翼翼地扭动前行,从他怀里出来,身后的人却直接离开了。

    “你……”

    她翻身爬起来,却看到男人并没离开,只是安静地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