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梁听到答案,轻点了下头。
“行。我知道了。”
她刚要挂断,想起什么,又对着陈牧洲道:“别让人跟着我。我也不需要司机。”
“那你需要我吗。”
陈牧洲问得轻之又轻,问得她指尖僵悬在屏幕上。
江聿梁沉默了好几秒,于他来说,捱过这几秒,漫长到像捱过了半生。
“可能只是不适合结婚。”
在一起不会索求很多,只要对方能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就觉得那一天没白过。
但婚姻不同。
它是人定的契约,是枷锁,放置了更多期望的枷锁。
他不想跟她透露细节,是多正常的一件事。
是她竟然忍不住,想要无所保留,甚至在收到‘梁铭’信息的第一时间后,想先告诉陈牧洲她的猜测。
梁铭并没有离开国内,可能是被谁禁锢住了自由——
这本身不是个好消息。但还是让江聿梁心底深处升出一分浅淡的庆幸。
他也有他的难处。也许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糟糕的父亲。
距离离开家两年多了,江聿梁出了那个温室,甚至开始隐隐有些理解他。
面对无法对抗的力量,是飞蛾扑火,还是暂时回避,选择留得青山在,本身就是选择而已,没有对错好讲。
但就是因为想跟他倾诉的冲动太强烈,江聿梁很快发现,陈牧洲有意将她划到这事的外圈,她也就丧失了表达的冲动。
可这句话说出口,并不是因为冲动。
即使江聿梁清楚看见陈牧洲神色骤变,凛然而阴沉,依然低声复述了一遍:“其实像以前一样,也挺好的。我们没有向彼此坦诚的义务。”
说完,江聿梁也没等他再回复,径直收了线。
她挂断以后,陈牧洲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林柏低声提醒,屋里锁着的人还在大闹,让陈牧洲把证据丢到他脸上。
Noah虽是管家Besian的弟弟,两个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蠢是蠢了点,但拿来做突破口还是很好用的。
他在这儿干的滥事,都有兄长给兜底,回到国内跟新城商人勾结,依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辈子顺当过头了,知道就算现在被扣住,对方也迟早会放了他。
Besian离开前,也早都提点过他,让他自己出行小心点,多配点暗中随行人员,别到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这次虽然稍有不慎,但他一看,不过是个年轻的华人,说话声调低,还是生面孔。
生面孔就意味着……在此地没有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