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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十封回信他没没有仔细看,可即便是随意扫了几眼,也能看出来信里所讲述的“爸爸”就是余兴海,甚至余宴川在看到很多生活琐碎小事时能够回忆起相关部分。

    可以如此细致地描述出一个人和一些家常事,一定是真正经历了这些的人。

    这个人不是他,就只能是余长羽。

    这让余宴川无法接受。

    余长羽早就知道林予的存在,并且装作他的身份和林予聊了十多年的邮件。

    这让一切都变得及其合理,甚至能够解释为什么余长羽在第六封信时才开始回信。

    因为在此之前,林予从来没有明确提到对面的人应该是“余宴川”,余长羽大概一直误以为是自己,直到“你的哥哥考上了初中”这段话的出现,他才意识到林予的对话对象是“余宴川”。

    为什么?

    余宴川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

    出乎意料,里面只有一张图。

    是林予给余长羽写的,内容很简洁,前面几段讲了林予的年轻母亲病死在了平安夜。

    他说:“我不想活下去了,哥哥,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其实当年那封告诉你我考了第一名的邮件,是我决定发给你的最后一封,如果你没有回复的话,我可能那时候就离开了,但是你说我好厉害。”

    余宴川有些发抖。

    在看到这一封信之前,他仍然觉得这些误会都不是死局,哪怕和林予当面摊开讲明白也无所谓,反正网友之间友谊不算深厚,没见过面的双胞胎又能有多少亲情呢。

    但这一段近乎平铺直叙的话里的感情太沉重了,沉重到能够承载一个生命。

    他在不知情时成为了林予的全部感情寄托,一个从小被父亲抛弃在国外、被母亲不疼爱的孩子的最后稻草。

    “没有了。”他嗓子发哑,一遍遍刷新着文件夹。

    谭栩一把将电脑推开,长腿一迈跨坐上去,按住余宴川的肩膀:“没事,你看着我。”

    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喉咙口,余宴川从没感受到过这样如山倒的压力,他看着谭栩说不出话来。

    “后面他换了新的邮箱,Beacher说了正在破解,不要急,我们还没有看到事情全貌,不要把压力揽到自己身上。”

    余宴川没办法说服自己:“可是既定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我的哥哥瞒了我那么多事情,我还变成了另一个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部分。”

    他感知不到任何心情,麻木感从始至终主宰着身体,甚至连四肢都开始出现了实质性的发麻:“余长羽,他知道我不是他亲弟弟,他这些年……是怎么看我呢。”

    谭栩看到了他眼中一瞬的无措,压下了本来想说的话,沉默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林予的事情看似就此水落石出,其实其中还有更多更大的疑点,甚至有一部分和他息息相关,这是他原本想今天讲给余宴川的,但他现在实在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