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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转过身,他们的影子一直拉长到车道的中央,看上去像是地面上藏了一面哈哈镜。

    谭栩抬起手,细长的影子便跟着抬起来,他动了动手指,摆出了一只小兔子。

    “好幼稚。”余宴川一边笑一边跟着伸出手,但是动作笨拙着没能摆出什么成型的动物,“我不会。”

    谭栩说:“我还会小鸡和蝴蝶。”

    他摆弄了一会儿,发现记忆出现了偏差,蝴蝶少了个翅膀,小鸡的头也摆不正:“算了,有些忘记了。”

    他们慢悠悠地顺着大桥向前走,余宴川问道:“你还会这些啊。”

    “谭鸣教我的。”谭栩伸了个懒腰,沉默一会儿才继续说,“小时候教我的。”

    余宴川“嗯”了一声:“你跟谭鸣关系那么差,但我看他还挺关心你的。”

    江风吹起额前头发,谭栩踢着小石子,低声说:“可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余宴川问。

    谭栩低下头:“他比我爸妈更严,做什么都有高要求高标准,他一点也不像我哥哥,他像我爸妈请来的老师。”

    也许是小时候教手影的回忆太过遥远陌生,谭栩的声音难能有些落寞:“我在我爸妈面前装得很乖很阳光,但在他面前总是想刻意地表现出最烦躁真实的样子,但他一点也不会生气,好像我变成什么样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后来我也懒得和他闹别扭了,就一直僵持下去了。”

    谭栩的童年全部浸没在高压之下,他常常怀疑自己经常在余宴川面前表现出的幼稚面,全都源自于没能玩个尽兴的倒霉童年。

    说话间桥洞下行过一艘观光游轮,余宴川侧过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起来……其实之前罗家倒台的事,我知道是你做的,前两天我和于家那位于清小姐打听了。”

    谭栩挑了挑眉。

    “谢还是等晚上再谢你。我是想说,我问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根据目前的圈内传闻,罗家找去谭鸣的时候,谭鸣只说了一句话。”余宴川说,“他说,我弟弟要坐实做死的事,我一定给他办成。”

    他余光看到谭栩的表情有些诧异和不自在,补充道:“扳倒罗家要费不少心思,且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可拿,我其实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弟弟。”

    谭栩彻底没话说了。

    他倒不再是惊讶于谭鸣说的这句话,而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话题的敏感性。

    余宴川那边还上有哥下有弟,而且哥弟两端全都局势不明朗,他还非得提起自己的哥哥,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谭栩含混敷衍了一句,想把话题掀过去:“回头我问问他……他什么心思也不说,谁能猜出来。不说他了,一会儿吃什么?”

    “大餐。”余宴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