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把车停在一旁,两人走下来,再向前几百米就是礁石高地的边缘。
高地之下是礁石与泥沙交错的过渡地带,杂草在岩缝里长得茂盛,纵身一跃便能跳到下面,向前是广阔的一片沙滩,沿海岸线看去一望无际。
远处只能看到零星几个摄影师,正坐在各自的板凳上举着长枪短炮,曙光铺满了天际,太阳顶在海平面下,将要破土而出。
海风带着潮湿清爽的水汽迎面而来,余宴川眯起眼睛望了望碧蓝色的汪洋,转头递给谭栩一只手。
“还以为赶不上了。”谭栩牵住他,一起向沙滩的方向走着。
礁石堆叠,走起来有些硌脚,他们相互搀扶着走过这段坎坷路,跳到了大片细沙上。
“怎么会赶不上,我掐好时间的。”余宴川眺望向破晓晨光的来处,缓缓升起的旭日露出一圈金边。
风将发丝吹起,早上本就没有打理好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余宴川潦草地向后抓了一把,专心看着日出。
刚冒头的金色边缘散发出耀眼阳光,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落在并不汹涌的浪花里,随着波浪潜入海底。
徐徐海浪声配合着日出,他抬起手臂,对着洒向曼城的第一缕阳光挥手。
“如果我坐着飞机永远追着太阳跑,我的世界里也就永远没有明天。”
“明天只是一个时间概念,日升日落是这个概念里的衡量尺度,哪怕看不到日落,日子也在一天天流逝。”谭栩说。
余宴川转头看着这个煞风景的人。
渐出水面的太阳照亮了这片天地,为他飘扬起的发丝镀上一层金光,谭栩继续说道:“不过这样想的话,跨越时间就不是听上去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无论是看遍每个日出日落还是永远到不了明天,我们都在一起。”
海面在金灿灿的晨曦之下映起星星点点的光,他们没有人说话,只是在这一刻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偏头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柔,仿佛动作再激烈半分都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氛围,朝光照在脸庞上,他们完成了一次格外珍重地亲吻。
“好了。”谭栩顺着他的下巴和脖子吻下去,轻声说着,“你的头发扫到我脸上,好痒。”
余宴川微微扬起头看向远处,一轮初升的金红色太阳悬在海面上,曼城的白天来了。
“喜不喜欢看日出?”他把埋在颈窝里乱亲的人揪起来。
“喜欢。”谭栩笑着,“要不要再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