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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上楼梯,余宴川在一二楼之间的平台停了脚步,对谭栩说:“还记得吗?我们在这里见第一面时,我把一捧花摔进了你怀里。”

    “记得,砸死我了。”谭栩摸了摸脑袋。

    那时候还是炎热的初夏,一捧向日葵从天而降,花瓣在空中飘着落了满地都是,转眼间就到了冬天,他们在新年里走在同一条楼道上,仿佛隔着半层楼的遥相对视就发生在昨日。

    出租屋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原本昨天就要交房,但房东说下一任租客还没影,他也不急着收房,他们便把收尾工作拖到了现在。

    余宴川房门上的捕梦网已经收回家,屋子内的大小装饰也都搬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同相遇那一天一样。

    三明治做起来很简单,余宴川懒得再去砧板,便撕了一片保鲜膜垫着,从冰箱里拿出材料来。

    谭栩就站在一旁,他看着黄油下锅,小声问道:“有没有收到我的花?”

    “收到了。”余宴川将面包片放进去,“恭喜你成为新年里第一个送给我花的人。”

    谭栩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等到三明治做好后,才低声说:“对不起,以前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怎么突然说这个,什么事?”余宴川切好后分给他一半,揽着谭栩的肩走到客厅坐下。

    “我不该丢掉你的花。”谭栩咬了一口三明治,“虽然过去很久了,可能你也并不是很在意了,但是我还是要道个歉。”

    余宴川静静听着,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说道:“还有吗?”

    “没有了,你还想听什么?”谭栩思考了一下,解释道,“我那时候的想法有点幼稚,以为这样做可以替我自己狠下心,把那些藕断丝连的东西一刀斩断,不过后来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强求的。”

    余宴川盯着他的眼睛:“那如果我们没有在这里遇到呢?就一直错过下去?”

    “不会。”谭栩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有如果’。”余宴川笑了笑。

    谭栩搬着椅子坐到他面前,神情认真:“本来就没有如果,但万一有,也一定是这个结果。”

    余宴川舒出一口气,用膝盖碰了碰他:“知道了,接受你的道歉了。”

    谭栩得寸进尺,凑上前就要讨个吻,还没等两人挨近一些,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动静。

    “嗡——”

    “我他妈的,”余宴川立刻退开,“怎么每次都响得这么巧。”

    早上九点多,这次打豆浆的时间倒是正常了。

    余宴川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按下语音给Jeff录了一段现场音频发过去,配合了一条语音控诉:“一年到头就跟你家杠上了,半年前让你换你怎么还没换,我回去就给你批公款买个降噪的,算老板求求你!”

    豆浆机的噪音将刚刚的氛围扰得分毫不剩,谭栩笑着把三明治吃完:“也算有始有终了。”

    “个屁,”余宴川一边叹气一边笑,“破坏我的家庭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