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副人格长长叹气:如果顾卓然在,他一定会为我高兴,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把脸拉那么长。
闭嘴吧,实际上并没有脸的主人格道:别动不动就拿顾卓然来当挡箭牌,我不吃那一套。
副人格委屈状:刚才说要谈谈的是你,现在要我闭嘴的也是你。
主人格并不存在的额头上爆出了并不存在的青筋:以前降智状态下做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昨天在蜂窠上太过了。
昨天我也没干啥啊,副人格咕哝:就是跟聂征亲了一下而已,时间都不到一分钟。
这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吗?
主人格冷冷道:你没忘记我们只是穿越者吧,你没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吧?
记得啊,副人格再次叹气,这回不再惺惺作态,而是真实而怅惘的叹息。
我们只剩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时间大部分还都是你的,我的时间很少,就算用掉金主光环或者跟系统达成什么交易,我能够出现在外面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天。
我可以答应你这辈子不结婚,但感情这事没办法控制,不过你放心,除了聂征,我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喜欢什么人了……
主人格突然无言,整个意识之海陷入沉默。
他们是注孤生的命,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就确定的,从顾卓然死去的那个冬夜开始。
两个人格,一个以强硬姿态面对一切,另一个则躲藏在厚厚的壳子里,看似大相径庭,实则殊途同归。
他们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除了孤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靠近。
清晨,阳光透过半敞的窗帘,静静地照入室内。
聂司长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右肘撑着椅子扶手,侧头支颐,看向窗下的长沙发。
有人裹着被子,在那里睡得正香。
半夜这人从房间出来聂征就知道了,他以为这人会故伎重施,如同那夜一般来爬自己的床,也做好了让出一半床铺的心理准备。
结果这家伙光顾着在外面拉窗帘玩,还一玩就半天。
总算窗帘滑动声停止,但那人也睡死过去了。
发现自己自作多情的聂司长很不爽,然而不爽归不爽,让他反向操作是不可能的,聂司长骄傲地想,他这辈子只有被人爬床(虽然就一次)、没有爬别人的。
带着不爽的心情,聂司长睡着了,梦里遇见有人缠着要给他当哥哥,被他抓过来狠狠惩戒了一番。
然后心情变好。
非常愉快地一觉到天亮,聂征差点都忘了半夜的事情,收拾好走出房间,发现顾非凡还睡在客厅沙发上。
年轻人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大半张脸埋在被褥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目。
被子鼓鼓软软,埋在被子里的人看起来也跟棉花糖一样,晨曦的微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像流淌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