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一次冒险!沈夜的心脏被风胀满,他时常幻想自己会飞行,此刻仿佛梦想成真。
屋顶上同样空阔,一角放着换气扇的室外机,支了把破旧的太阳伞,下面摆张废品收购站常见的摇椅。
这不像沈夜的东西,倒是和奴卡阁楼上那堆破烂如出一辙。
沈夜果然没碰那张缺钙的椅子,撑着胳膊坐到环屋顶一圈的木塑栏杆上,垂下两腿。
这种栏杆的材质跟枯树小屋的外墙相同,大概是近百年出现的新型建材,十分坚固耐磨,可以塑造成任意形状,有木头的质感,坐在上面不会感觉很冰。
白斯特也踮脚坐上去,周围是针松林灰暗蔓伸的枝丫,将两个身影隐在其中。“好东西在哪儿?”
沈夜不说话,仰头看向浓灰的夜空。
没一会儿,星光掩映下,湛蓝星球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她比所有的星星都巨大,显得没那么遥不可及,甚至能用肉眼分辨出她身上的蔚蓝海洋和成片陆地、雪白的云层和山顶的冰盖。
她那么沉静,那么美丽。
“厄尔斯,”白斯特轻声说,他曾无数次在太空中凝视她,每一次都同样震撼和依恋,那是母星,人类的诞生地,无数人向往回归的家园。
公元时期的厄尔斯,拥有比现在多一倍的陆地,南北极的冰山尚未完全消融,大气层也没打上人工补丁,居住在那里的人类无需流浪。
星元时期战争伊始,复兴的重工业和能源过度采掘,导致污染迅速加剧、气候恶劣异常,几乎比星战更早威胁到人类的存亡。
白斯特醒来后从书中读到,幸好星战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被终结,战后的联盟总人口曾一度萎缩至跌破十亿,后来体外孕育技术的出现才重新复制了战前的人口繁荣。
可惜环境改变造成的土地减少和粮食产量骤降问题却与激增的人口数量形成尖锐矛盾,于是联盟启动了星际移民计划,将四分之一人口迁至暮星。
沈夜嘴唇冻得发白,仍安静地仰头看向厄尔斯,他生于暮星长于暮星,也会对母星怀有强烈的依恋吗?
白斯特伸出左臂环住沈夜,手臂缓缓升温,沈夜如同被暖炉包围,感觉不到一点寒意。
然而毫无征兆地,天空忽然落了雨,厄尔斯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
白斯特飞快地卷起沈夜,掀开天窗塞回阁楼里,沈夜落在奴卡的吊床上,白斯特则站到地面,提着两人淋湿的防寒袍挂在窗边晾着。
“今天不要骑机车上班了,我帮你叫计程车。”白斯特和沈夜一同下楼去,“早餐想吃什么?”
“你做的。”沈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