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好不容易将男人拖开,一边一个挟着胳膊,男人双脚踢踹不止,第三人无从下手,左右跟着准备随时增援。
“举报老子!老子得了病你也好不了,早传染你了!哈哈哈哈,你等着吧,等死吧!”男人被拖过转角,声音仍不甘地嚷回来,恐惧而绝望。
“你受伤了,”沈夜走过去,半蹲在斜坐地上的女人面前,拉住对方小臂检查她肘部摔破的伤口,“要去外科清洗下,可能需要简单包扎。”
女人触电似的夺回手臂,用另一手盖住肘部,好像那里是什么不可示人的存在。
她眼神慌乱,泪水糊了一脸,磨蹭着向远离沈夜的方向躲了躲:“没事,别……我丈夫感染了,我可能……”
她注意到沈夜和周围自动躲避她的路人都戴着口罩,透出仿佛呼吸都是危险的紧张,赶紧将撕扯中只剩一侧耷挂在耳畔的口罩重新戴好,又抬手盖在口罩外面。
“谢谢,刚刚很抱歉,是我向防疫组通报了丈夫的病情,他……很生气。”女人踉跄着站起身。
除了沈夜和白旸,她周围三米半径内像是真空地带,人们谨慎绕行。女人不再说话,低头掩面快步走开了。
不远处又传来男人和女人低低的哀求声:“……我女儿不是那种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很乖的,从来不碰那些东西,也不跟乱七八糟的人出去玩……只是拔智齿,应该看口腔科,我预约过了……她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们说她有病,等于我们也要失业了……”
白旸揽住脚步放缓的沈夜,拖他快步走向停车场。
“NSAD的传染已经很严重了对吗?卫生署并没有每日通报,为什么?”沈夜疑惑地看向白旸,“所有人都在恐慌!”
直到进入车里,白旸开启除菌风雾,才将自己和沈夜的一次性隔离口罩摘下丢进垃圾桶。
诚如所见,联盟若干城市的情况都很糟糕,病毒传染,公众恐慌。
一旦有人的伤口出现异常,甚至精神力减弱,便被怀疑是僵尸病毒感染者,会立即遭到举报,而为数不少的举报者正是他们平日最亲密的家人。
人们对无解的未知疾病,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死神正潜伏在身边,可能穿着自己最亲近熟悉的皮囊伺机索命。
家人之间、朋友之间、同事之间……迅速筑起一道道壁垒,取代了经年垒筑的信任之墙。
有人亲手将至亲送入隔离病区,有人因为家人感染而被公司辞退,有人感觉深陷魔窟草木皆兵……
“恐惧,是比病毒更容易传染的东西。”白旸捧过小男朋友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沈夜吓一跳,他可刚刚密接过李斯特,又密接过密接者,赶忙屏住呼吸,抽了张消毒湿巾擦脸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