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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右手探进去,用血肉之躯触摸,指腹下延伸的纹路在大脑中拼连成图。

    那是一片幸运草,四叶心形呈上下左右排列,心尖相对,右下两片之间画了条弧线形叶柄,每个叶片上都有右上至左下的六道斜线。

    很稚嫩的笔法,雕线凹凸不平,猜测工具是玩具上的尖头或积木棱角,手指甲也可能,而且不是一蹴而就,应该日复一日划刻了许多遍。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但这片幸运草涂鸦并不唯一,另一片就在白旸的铭牌上。

    白旸拧身用视线寻找沈夜,他已经将客厅的地板擦到光可鉴人。

    白旸攥紧了手心的抹布,攥出水来。

    如果换个角度,看他的日记,看他的家庭,看他的人生……便有一套意外通顺却令人心惊的逻辑。

    两人莫名都打扫得十分认真,待窗帘床单洗净烘干重新铺挂妥当,这房子终于显出些活气。

    白旸擦了窗子,将破旧的风向袋从阳台拆解下来:“咱们重新做一个。”

    “在这?”沈夜张圆眼睛,“这儿没有工具,布料、针线都没有。”

    白旸晃了晃打扫时找到的剪刀和万用胶,脱掉夹克,再脱掉蓝衬衫,挥剪咔嚓咔嚓将一边的衣袖剪下来。

    咔嚓咔嚓——

    沈夜摇头后退,脊背抵在墙壁上。他的小鸡黄衬衫是新买的,还没下过第二次水,花掉白旸六百多因。

    白旸一臂咚在墙上,俯身做出流氓相,晃着剪刀:“美人儿,断个袖呗~”

    沈夜:“……”

    被他哄到了,沈夜乖乖交出一只衣袖。

    两人各袒着一条胳膊,蹲在客厅中央将袖筒剪成四指宽的环带,再用胶水间隔着拼粘成一端粗一端细的条筒,简易的风向袋就做成了。

    嫩黄和天蓝十分小清新,白旸还别出心裁地用余料给它长了一黄一蓝两条长尾巴。

    “厉害吧?有我在,手工想烂都难诶!”

    再次从楼下仰望,17层的窗口不再一片死寂灰败,黄蓝相间的风向袋飘起来,仿佛在跟他俩挥手。

    沈夜微眯起双眼,像被阳光蛰到似的泛起潮湿。现在这里,也有他愿意重温的回忆了。

    “从前的常青藤都枯死了,下次来我们得带几盆花。”白旸拉起备忘录,“还有清洁机要换新,得找工人来通清洗机的下水……”

    “我来找。”沈夜边走边说。

    “?”“你可以帮忙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