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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崧不太干涉学生的个人选择,在立项阶段给予珍妮特专业的意见和指导,并提示她不要在一开始就预设结论或抱有倾向性,那会影响她研究的价值。

    珍妮特的阶段性结论是麦胺他命在临床应用中基本安全,只需将用量控制在0.35mg/kg之内即可。

    但吴崧认为,这部分论文采用的数据并不客观普遍,观研期不足,临床样本有七成都是障碍者,因此得出的结论非常不严谨。

    他建议珍妮特重新构建项目体系,慎重遴选样本数据,确保最终结果的真实可靠。

    警方猜测,正是这一要求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重新调整样本和延长观研期,势必导致珍妮特今年也无法顺利毕业,即便过两年论文通过,惨不忍睹的博士履历也会令她求职坎坷。

    实际上,联盟科学院每年都有约百分之二十的学生主动或被动放弃学业,而珍妮特的坚持不懈,或许是因为她的沉没成本累积太高。

    她成了学术上的赌徒,筹码是余生。

    “尸体在湖边被发现,”白旸盯着校园里那处荒僻的人工湖,“死因包含溺水吗?”

    高展摇头:“初步尸检显示,珍妮特给自己注射了百倍于她论文结论安全用量的麦胺他命,导致中枢神经过度兴奋、痉挛、麻痹,呼吸衰竭和低血氧症是直接死因。”

    这种死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涉案的研究项目。

    珍妮特之所以选择用麦胺他命结束生命,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是论文被侵占逼她走上绝路。

    网络上开始流传一些话,安全的百倍是危险,她的安全结论杀死了她,学术强盗吴崧应该偿命……

    那为什么要在校园的湖边自杀?为什么选择那里?

    “她有生物通行证,仍然可以进入医学院的实验室,在工作的实验室自杀岂不是更能引起轰动?”白旸自言自语般分析。

    高展点点头,的确如此,但人在情绪崩溃的时候,行为很难分析出理性逻辑。“或许她只是觉得湖边安静。”

    “但她的死相并不……安详。”

    尸体俯卧在湖边的草丛里,上半身泡入湖水,面部肿胀。

    高展觉得全息照片惨不忍睹,移开目光:“法医推测,是轻生者怕自己注射药物后没能死亡,同时想投湖,没完成行动便失去意识。这种双料自杀,在死心决绝的轻生者中并不鲜见。”

    有道理,白旸蹙眉,仍觉得哪里不对。“她的智能机,搞来看看。珍妮特死前应该会处理一些事情,比如她的财产,以及向亲人隐晦告别。”

    高展对小上司变本加厉的要求司空见惯:“证物可能拿不到,我想办法弄一份拷贝。”

    “还有,”白旸甩了他一份清单,“沈医生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怪无聊的,照这个给他弄些小玩意解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