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认真捋线索时,含住一小口牛奶忘记下咽,像鼓着颊囊发呆的松鼠。
白旸捏他脸:“你用得倒快!刀还趁手?”
沈夜咽不及,些许奶水挤出口唇,他用指背揩去,像在嗜血。
“我这双手天生该拿刀,只救命、不杀人。”
“不杀好人,”他补充注解。
白旸调谑的质疑未出口。
“你管着我呀,”沈夜主动伸出戴过位控手环那只手,腕骨蹭进白旸掌心,踏实被握住,“你管着我。”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细碎地战栗,血液发烫。
白旸快被他点燃了,声音炙烤得沙哑:“我也是人,不是神,我会偏听偏信,会偏袒,会……”
他用指腹碾磨沈夜腕骨的茎突,眼前人像该顶礼膜拜的神,又像驯顺于他的囚徒,激烈的矛盾感生成奇异的刺激信号肆虐全身。
“这是人组成的社会,没有神,”沈夜无辜且坦诚,“我信你能做到比别人更好。是更好,不是完美,我会听你的话。”
“你今天累了……”白旸克制着,帮对方找借口,他们上一次不过十六小时,疯到回想一下就能生出羞耻感。
沈夜膝跪到地毯上,给白旸留出位置,拧身看向他:“所以想好好放松,你不要么?”
“我能做到、完美,”白旸跳下沙发,呲溜躺倒。
他很用力地注视着沈夜,沈夜长得不像珍妮特·宁,一点也不像,这让他对自己的推测产生怀疑。
沈夜更像梅兰达,看外貌没人怀疑他俩是亲母子,所以沈夜究竟是不是沈夜?
“我喜欢的是你,”白旸说,“就是这个,特别喜欢你,我眼前这个……白的宝……”
沈夜贴近他耳廓喘气:“Badboy?”
“……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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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为李斯特的伤口涂药,这些药如同安慰剂,只能一定程度减缓感染,对治愈毫无卵用。
他总是最后才处理他面部的伤口,这样李斯特就少一点取下口罩的时间。
李斯特的尊严早在日复一日以丑陋惊悚示人时消磨殆尽,他只是习惯了戴面具,面具带给他安全和舒适。
镜片后一双锐目肆无忌惮地打量沈夜,这小医生脸冷冷的,难得没露出一丝惧怕和嫌弃,越是如此,他越想逗弄他,让他露怯。
“上次我们讲到……讲到哪儿了?”
沈夜考虑是否该为他接血管补片,像在认真思考提问,片刻后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