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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话,他也跟我说过。”李重时拨通了李斯特病房的通讯器。

    满头银发的老父透过全息窗口,看着正值盛年的儿子一天天衰颓下去,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甚至不敢走近细看,他闻到他们荼毒儿子留下的腐臭气味,恶毒至极、肮脏至极。

    李重时觉得李斯特很像年轻的自己,一个心怀理想的青年,只是那时的理想,在日复一日的斗争与妥协、权谋与博弈中,被塑造成了现实的形状。

    然后他忘记了它,用地位和荣耀埋藏放弃的痛苦,直到儿子重新点燃了它。

    可惜李重时已经老了,他不过只是瓦诃里家若干棋子中的一枚,随时可以丢弃换新。

    通讯器隔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光雾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视野正对着李斯特的病床。

    白旸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场撅倒,眼前除了病得不成人样的李斯特,还有一个正在为他清理伤口的医生。

    沈夜。

    李斯特艰难地偏过头,露出一个诡怖笑容,半露白骨的嘴里叫出一声“爸爸”。

    老李几乎当场泪崩,联盟第一假面都给震碎了,这是近半月来儿子状态最好的时候,显然是沈医生出现的功劳。

    白旸却不得不临时给自己拼张面具,他不好这个时候凶沈夜到处乱跑,教训他要等到回了家、关上门。

    沈夜表现得体,先是略显意外地隔空发白旸一记蜜糖对视,是那种任谁看了都觉得回甘持久,又挑不出甜腻的恰到好处。

    然后他不卑不亢向总长阁下点头问好,耐心听他询问患者病情及表达感激之情。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沈夜答这话时,目光转向白旸。

    白旸即刻领会了自家神助攻的潜台词。哼!谁谢你啊?等着挨收拾吧!

    “沈医生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李重时激动地搓手,“还有,我听说……”

    他视线落到白旸左手:“机械神经系统这块,沈医生也是行家,你这手指是他修好的……如果小特的脊椎中枢也能重做,或许他也能像你一样康复痊愈……需要多少钱都可以,还有资源,实验室建在哪沈医生说了算,配置……”

    白旸抬手打断他:“我替他谢你的信任,不过没可能,宁折只有一个。”

    “宁折还有儿子。”李重时终于打出第一张底牌。

    白旸面具没摘,不置可否。“你知道宁折在哪儿?”

    李重时苦笑:“我要是知道,小特不会等死。”“沈夜不是沈同舟的儿子,这个不止我知道,罗素家更早知道,瓦诃里家大概也知道。”“他是特异者,比缇娅修女更强,秘密只是对幕布之外的人来说,局内人只有利弊、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