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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要是生活在古代, 恐怕这个时候得跪下来喊一句, 儿臣对皇位素无觊觎之心。

    啧。

    简少钧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崭新的素圈,眼底的讥讽逐渐温柔,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父亲的戒指是父亲的,而且,我也有了自己的戒指。”

    简少钧最终还是转身看向金博赡,语气像是被射入的阳光烘烤暖和:“我们很好,您不用担心。”

    金博赡怔住了,似乎他当年第一次见到两岁的小少钧时也是这样的场景,阳光照得身高刚过自己膝盖没多少人儿看着暖洋洋,只不过那张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与畏惧。

    那时的他在那一刻,心中涌出的是不喜,他金博赡的儿子怎么能唯唯诺诺呢?

    上不得台面,父母从前的念叨在那时涌上了他的耳旁。

    是啊,上不得台面。

    选女人可以看喜好,但儿子不可以,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金博赡当时的想法就是,他会捍卫住金承业的地位,哪怕他再喜欢眼前这个孩子的母亲。

    时间就像是沙子,过得很慢,但当回忆起的时候,却又像是捧起了一把沙,想留住哪些片段,却又一颗都留不住。

    三十年的回忆仿佛都藏在了小小的沙漏里,漏口太大,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漏完了。一片片回忆碎片一个个从金博赡眼前游走,他想抓住哪一片,但回忆的主人似乎并不远过多的停留。

    那张脸从怯生生到青涩倔强,到愤怒,再到坚韧,到疏离讥诮,一切的一切都归于他眼前这张平静的表情,没有畏惧,没有失望,没有愤怒。曾经金博赡认为一切都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儿子脸上的情绪此刻他却无比的怀念它们。

    “你变了很多。”

    简少钧笑了:“是因为岭岭。”

    金博赡嘴角抽动了一下,说不出是认同还是否定:“你比我和你母亲幸运。”

    “他改变我了很多,很多改变其实与爱情无关。”简少钧知道金博赡是想窄了,不过他今天心情好。

    而且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我曾经觉得我的人生是在沼泽之中,我挣脱不开,也无力挣脱。我大学从这里搬出去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宅子的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户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会一口口将我吞噬。我那时其实发誓过,再也不要回到这里常住。”

    “我都不知道……”金博赡喝了一口茶,茶泡久了,渗着点儿苦味,“我不知道你这么恨这幢宅子。”

    “曾经……”简少钧摇摇头,“只是曾经,前几个月我重新回来常住,我才发现,其实房子无辜,我恨的也并不是真的是那一扇扇黑窗户。是赵岭给了我重新审视过往的勇气,其实我不需要害怕的,当初把我关进小黑屋打我骂我不给我吃饭的人,早早就已经死去了。只有我还因为害怕停留在了那一刻。”

    当我看见你时,犹如看见白昼坠入黑夜。

    这是当初他写给赵岭卡片上的那句话,也是赵岭改变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