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该放学了,我得去接她。”韩棠说。
几乎与此同时,楚天阔说:“你要不想回那个家,咱们可以换个环境住。去乡下也行,反正有车,通勤也就一个多小时……你不是喜欢种花?那边前后院子加起来,你种树都行……”
韩棠想了想,他们当初去看房子时,站在那小区的中间位置,抬头可见后面的山坡,正好是春天,漫山遍野的野杜鹃,开得红红火火。其实她有点嫌弃被人为改造过的山上的植物过于单一,自然环境,物种多样化才是正常的。楚天阔没听她的意见。他觉得好的一定要拿下。后来一把山火将满山的杜鹃都烧了个净,据说当地也没及时再补种,反正那一片的开发都完成了,不急着再卖地卖房了,楚天阔在家里破口大骂,她却窃喜——把自然的还给自然,当然是好事……虽然她其实也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去那边住。
“好啊,那你把那处房子给我,将来我会种的。”韩棠说。
楚天阔的胸口鼓了起来。
像只气蛤蟆。
韩棠看着他,就像小时候在草丛里发现气蛤蟆的时候,偏要敲它、看它生气、让它鼓得像只球……那是独独属于小孩子时期的残忍和快乐,没想到上了年纪,还能再体会到。
她拿起茶壶来,给楚天阔倒了杯茶。
楚天阔脸色缓和了点。气蛤蟆于是小了一号。
他喝口热茶,舒了口气,说:“上回就跟你说,瑶园那边的新房很不错,你说要带院子的,我就跟那边提了。哪天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吧,能定下来就定下来。你想清静清静,就清静一段时间。棠棠,我们这个家不能散,不管发生什么事。”
韩棠吐了口气,又瞟了一眼挂钟,“我得去接风眠了,再不走要误点了。”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韩棠看着他,说:“要不这样吧,现在你跟我一起出去,不用司机,你自己开车能找对了学校、找到风眠的教室、把孩子给接出来,离婚这事儿就当我没提。”
楚天阔身子往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
“或者难度小一点,你现在跟我说一下风眠或者嘟嘟最爱吃的东西、你妈妈或者我妈妈忌日是哪天、楚泽和菲菲哪年哪日结的婚……离婚这事儿也可以当我没提。”韩棠把手放在桌子上,“说吧。”
楚天阔摇着头,“你们女人,就是在意这些小事儿。这么多年一起过日子,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