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的敲门声,连同妇人的聒噪声,吵得顾晓晓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她昨夜已经醒来,只是脑中一下子涌入太多的记忆,带来的冲击像是要把她脑袋炸开,这才又昏了过去。
一昏,就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初步消化了原身记忆的顾晓晓,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她这是穿越大唐了,还是穿越进书里去了,或者是在莫名其妙的试炼里。
传成了鼎鼎有名的独守寒窑十八载的薛宝钏,顾晓晓无语凝噎,唯有泪千行。
要是穿来的早一点儿,她一定洗心革面,与薛仁贵撇清关系。但现在已是咸通十年,两人早已成为夫妻。
顾晓晓正在遐想之时,敲门声震天大响,她只能恹恹的撑起身子,回了声:“来了。”
房门紧闭,寒窑内一片漆黑,顾晓晓不太适应屋内的黑暗,摸索着到了门口。
好在薛宝钏是个爱干净的人,屋子收拾的极其平整,才没让顾晓晓磕到碰到。
抽开了门栓后,门外一个脸皱的像核桃一样的老婆婆昂着脑袋等着,看到一脸倦容的顾晓晓出现,她眼睛一亮关切的问:“薛娘子,你一整天没出门儿,婶子心里放不下,来这里看看你。”
继承王宝钏的记忆,顾晓晓对于左邻右舍并不陌生,外面阳光正是刺眼,顾晓晓眯起眼睛不太热情的回了句:“劳花大婶费心了,我前日连夜纺纱,昨日太累便没下炕。”
不是顾晓晓拿乔,刻意对花大婶言语冷淡。从原主记忆中获取的消息,让顾晓晓对于花大婶不敢太热情。自打薛平贵随军出征之后,沓无音讯,连封家书都没有。
武安坡方圆十里,谁不知薛家娘子,曾经是朝中宰相之女。
宰相那是什么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是他们这些小百姓能见到的。王宝钏和薛平贵刚来到武安坡时,惹了好一阵轰动。
大家明着来贺二人乔迁之喜,暗里怀着来瞧宰相之女尊容如何的心思。
这位花大婶,家里有三个儿子,被强征入军的有两个,只剩下最小的儿子在身边。这年头,枉死他乡的壮丁数不胜数,花大婶不敢奢望两个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对于身边最小的儿子,花大婶十分疼爱,她瞧着薛平贵一走没了消息,这便生出了让王宝钏改嫁儿子的心思。
王宝钏本是官家小姐,为了薛平贵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岂会改嫁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因她心地善良,为人和气,只是婉拒着花大婶的殷勤,并没有办对方难堪。
“嗳,不是我说你啊薛娘子,一个女人家那么刚强做什么。我让我家大福来替你劈柴担水,也让你歇歇。”
花婶不遗余力的创造着小儿子和王宝钏接触的机会,她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宰相家的女儿,可跟她们村里的姑娘不一样。要是能娶了宰相家的女儿,将来她的儿子孙子还有重孙子,都能当大官儿。
顾晓晓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花婶的心思来,她刚穿越过来精神还不大好,于是推辞到:“家里柴火还够用两日,我有点儿头疼,改日再招呼婶子如何?”
面对体态娇弱的顾晓晓,花婶子怕纠缠久了,她厌烦自己,于是又唠叨了两句便离开了。
等花婶子走后,顾晓晓担心有人再过来,便把门栓再次插上。
恢复了些精气神,顾晓晓将窗子上罩的木板移开,瞬间屋内亮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