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来白容波又是食补药补不曾断过,肚皮却一直没消息,陈斯年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她刻意温柔抚慰,也难解他眉宇愁绪。
如今终于有了消息,白容波喜不自禁,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担忧,顷刻散去,她也不必再担心失宠于陈斯年了。
“陈郎,我梦到金龙入怀,我们这次一定是个男孩儿,他日后定能声名远扬。”
大周人信仰佛教,极重视胎梦,陈斯年听了白容波的话,不由露出笑意:“我们的孩儿,自然会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生活,最尊崇的地位。容儿,你好好养着身子,若遇上什么事儿莫要慌张,只要着人去寻我便是。”
即使她生的是女婴,他也有办法换成男婴,陈斯年眼神微暗,成大事者必须行事必须果断。
陈斯年许久没在白容波面前露出如此贴心神态,她将身子蜷在他的怀里,手攀着他的衣襟,眸中泛起了涟漪:“陈郎,小皇帝和吴宝珠越走越近,我们该怎么办。”
这事儿,白容波不是头一次说,但先前陈斯年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也不敢深问。
如今肚子里有了倚仗,白容波想起他们以前的计划,对小皇帝厌恶又加深了一重。待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满两岁之后,一定要除掉小皇帝,将他们的孩子扶上皇位。
她的孩子,就该尊享这世上最高的荣耀!
此时此刻,无论是白容波还是陈斯年,没有一个人想起,他们丢在北静郡王府的女儿。对他们来说,女儿不过是制造儿子过程中的失败品,能留她一命,给她一个宗室出身,已经是他们心怀慈悲了。
关于小皇帝,陈斯年早有计较,人逢喜事精神爽,挑眉答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和翻出本都督的手掌心。容儿你将心放下便是,且看仪鸾司能得意到几时。”
“陈郎,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吴宝珠喝了那么久的天香露,为何迟迟没有发作。那露子里添的东西,好像对她完全无用。”
陈斯年露出了深思之色,心中同样疑惑:“那天香露,本都督早在东厂犯人身上试过。长期服用下去,那些犯人要么举止癫狂语无伦次,要么隔几日发狂一次,断无毫无影响之理。”
白容波正起了身子,将莹白如玉的手指搭在了陈斯年的手背上,精美的甲套熠熠生辉:“陈郎,那吴宝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天香露有问题,所以根本没喝。”
她说话时眼角上挑,透出一股狠戾来,陈斯年恍然一怔。
“若说她这小半年来未曾饮天香露,也许是真的。但当初,坤宁宫中遍布你我眼线,那露子她定然是喝的了。”
陈斯年的话,让白容波有些丧气,忍不住再次开口:“那吴宝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高人,若不弄清楚,我心中总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