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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卉扶着把手背过身去,声音仿佛在砂石上滑过:

    “十......十岁了?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是男孩。”

    沈南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该怎么办?他顶着高额税费办了房屋赠予手续,还有那个女人,竟然也有......”

    盛卉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您别急,我现在马上去找他......哎,不行,我马上过来找您。”

    廖枫现在正和其他几位大股东一起考察蒸馏厂,不在公司里,今晚估计还有聚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最后安抚几句,盛卉很快挂断电话,拎起电脑包,大步走出办公室,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朝一脸懵然的乔黛招招手:

    “你,跟我一起。”

    路上,盛卉情绪不太平静,所以让乔黛开车。

    她坐在副驾驶,单手抵着额,眉心拧出深深的两道褶。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世上总是有她舅妈沈南枝这样的人,犹如讳疾忌医的病人,明知道自己身上有病,为了保持表面上的安稳现状,保护自己那颗脆弱的心,就是不去做体检,就是不去看医生,直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才不得不将自己送入抢救病房,然后痛苦无依地发出呐喊,责怪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尽管最大的错并不出在她身上,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原因,不乏她自己的懦弱无能。

    盛卉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

    她不是不去责怪男人,只是知道责怪男人无用,女人要过得更好,只能反求诸己。

    她还记得十八岁的时候,她的抑郁症痊愈了,甚至恐男的症状,也在舅舅的悉心爱护下得到了缓解。

    她认为世上还是存在好男人的,就像舅舅一样,温和开朗,体贴舅妈,疼爱孩子。因为盛卉中学时期不爱念书,成绩差,家教又管不来她,他就自己上场教外甥女读书写作业。甜豆土豆也不光是舅妈一个人带大的,舅舅尽管工作忙,孩子教养的全程他都有参与。

    盛卉曾经还想过把股权分一部分给舅舅。

    因为他对她而言,比亲生父亲还要亲。

    可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

    亲眼看见这个事实的那天,盛卉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接受任何男人了。